許久之後,雨漸漸停了,各個帳篷都點起了燈籠,照的夜色闌珊。
白鶴祖師才白衣染血的撩開帳簾,瞧見門口站的跟槍桿一樣直挺的蘭陵王,他冷俊面容依舊眼神冰冷:
“郡王可認準她是命定了?”
高長恭毫不猶豫道:
“她是當世木蘭,女中之我,與我最相配。若她為我九死我卻放手不救,我高長恭有愧於天地,來日我若為她死,算死得其所。”
“我救她,你養她,好自為之。只是華胥女帝絕非池中後院可囚禁的,她需伴侶攜飛。她需追隨者,而非折翼豢養之人。”
“高長恭定不負她。”
——深夜,燈火通明。
堵陽城與博望城外,曠野營帳內。
得知姑娘被接好了筋骨,止住了血,只等養傷就行,北周皇帝又巴巴的過來了。
宇文懷璧來的路上就想著,自己之前在女國主的病榻前,理直氣壯的質問高長恭,列舉他的罪狀,說他不配強留女國主。
本想讓蘭陵王以為她淪落至此是怪自己,沒成想高長恭還是強硬的留下她,把宇文懷璧攆走了。
但他不甘心搶不過高長恭,於是又來了。
元無憂再次醒來時,透過眾人七嘴八舌地口述,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高長恭為救自己,給白鶴隱下跪的事。
本意是想讓她心疼自家蘭陵王,但周國皇帝張口就鄙夷蘭陵王像縮頭烏龜,居然對女國主的仇人低聲下氣的討好。
宇文懷璧即使剛跟元無憂鬧過矛盾,但還是溫柔的挽留,想帶走她,
“你要是跟朕回長安,朕能用舉國最好的郎中和藥材給你診治,等你傷好了,咱們還可一起搬去同州的風陵王府,咱們這次重逢,定能長相廝守……”
可另一邊的高長恭卻強硬道:
“是我好說歹說,才求得白鶴祖師救治你的,憑什麼讓他坐收漁利?我會保護你的,你養傷也該在我身邊。”
而高長恭對自己的強硬,和他忍辱負重討好白鶴隱的事,讓元無憂極為反感。加上之前世人皆知,高長恭就是齊國派來、讓元無憂沉溺於溫柔鄉的。
而高延宗負傷返鄉一事的背後,也讓元無憂知道了,齊國也有害元無憂之意,安德太妃不就是個棋子人證嗎?
元無憂更不想信高長恭了。
可是此時,宇文懷璧和高長恭倆人就在她面前吵鬧,卻一個罵不過一個打不過,看得元無憂頭疼欲裂,喉嚨一甜!
隨著一口血噴出來,元無憂眼前一黑,就暈厥了。
瞧見姑娘再次沉睡,宇文懷璧自然要帶她回去,“她是大周的風陵王!”
高長恭固執道:
“她是我媳婦兒!來人啊,把周國主請出去,所有人迅速集結,連夜啟程回蘭陵!”
宇文懷璧被高長恭用武力阻止,不甘心地威脅:“大周宇文氏就是她的孃家,高四莽夫你若敢欺辱她,我們大周必會興兵討伐,把她接回孃家。”
高長恭寸步不讓:“我已經把她推給你一次了,是你們沒接住,還對她下狠手,我絕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了。”
周國皇帝到底也沒搶過蘭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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