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是嶽靈珊。
“哥,你……你還好吧?都十多天了,娘有點擔心你。”聲音裡滿是藏不住的憂慮。
葉昀心中一暖,正欲開口,卻福至心靈。
他屏息凝神,嘗試將腦中那套尚未成型的溫和理論運轉起來,一股平和氣息緩緩透過門板瀰漫出去。
“我無事,只是有些感悟,勿擾。”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溫潤力量。
門外的嶽靈珊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心中那股焦躁竟奇蹟般地平復了下去。
彷彿被春風拂過。她“哦”了一聲,乖巧地退開了。
不遠處的廊柱陰影下,勞德諾正悄然靠近,豎耳傾聽,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
嶽靈珊猛地回頭,故意重重地“咳”了一聲,目光如劍地盯了過去。
勞德諾身形一僵,訕訕地笑了笑,轉身快步離去。
書房內,葉昀並未察覺這番插曲。
他因剛才安撫嶽靈珊時的靈光一閃,陷入了更深層次的感悟。
直到某天深夜,他疲憊地翻開《黃帝內經》,目光無意間落在“五臟對應五行”的篇章上。
腦中,一道靈光如驚雷般炸響!
“對了!五行!是五行相生!”
他猛地站起身,在書房中來回踱步,嘴裡唸唸有詞。
“比如《混元一氣功》追求的是力量的極致,其屬性,是‘金’之銳利,是‘火’之爆裂!”
“但過剛則易折!人體是一個平衡的整體,若要長生,必求五行圓融,相生不息!”
“心屬火,主血脈;肝屬木,主疏洩;脾屬土,主運化;肺屬金,主氣機;腎屬水,主藏精。”
他立刻坐下,閉目觀想。
意念到出,一股清涼之意自腰間腎府升起,如溪流般緩緩注入右脅肝區。
剎那間,連日熬夜導致的雙眼乾澀、酸脹感竟一掃而空,變得無比清明!
“腎水生肝木!有效!”他精神大振,繼續推演。
“肝木生心火,心火生脾土,脾土生肺金,肺金生腎水……
對!就是這樣!形成一個完美的、自給自足的內在生命迴圈!”
這個念頭,瞬間打通了他所有的思路!之前的框架,只是一堆零件。
而“五行相生”,就是將這些零件組裝起來的“總圖紙”和“發動機”!
第四個星期,也是閉關的最後一個月,葉昀進入了一種近乎瘋狂的推演狀態。
他將目光,投向了那些被他放在一旁的藥理典籍,甚至還有《赤腳醫生手冊》的不完整手冊。
“創功如配藥,君臣佐使,缺一不可!”
“尋常內功,多用虎狼之藥,催谷潛力。見效雖快,卻是在損耗根基,是飲鴆止渴。”
“我的功法,當如溫補之劑,潤物細無聲!”
他以一種全新的“方劑學”視角,重新審視自己所學的一切。
“【君藥】,是整部功法的基調。
當以《全真大道歌》的‘清靜無為’理念為君!不求速成,只求圓融!”
“【臣藥】,是方劑中的主攻手。當以《紫霞神功》溫養生機的那一部分為臣。
負責提供最精純的‘陽’氣,就好像方劑中的人參、黃芪,扶正固本!”
“【佐藥】,負責調和與輔助。當以《九陰真經·療傷篇》為佐,修復經脈暗傷,調和陰陽。
這便是當歸、白芍,養血活血,不可或缺。”
“【使藥】,負責引經報使,將藥力送到該去的地方。
當以《黃帝內經》的十二時辰經絡流注理論為使!
引導真氣在正確的時間,抵達正確的臟腑,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君、臣、佐、使,各司其職。
五行流轉,生生不息。
當最後一絲明悟在心中流淌而過,葉昀緩緩起身。
此時,距離他閉關,已過去一月有餘。
他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眶深陷,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彷彿有星辰在其中生滅。
他走到書桌前,鋪開一張嶄新的宣紙,研好墨,提起了筆。
筆尖落下,寫的不是口訣,也不是心法。
而是在宣紙的最上方,寫下了兩個古樸的篆字。
長春……《長春功》。
隨後,他筆走龍蛇,將這一個多月的心血,盡數傾注於紙上。
【總綱·五行篇】。
開篇,便是一副“人體五行相生圖”。
圖中以心、肝、脾、肺、腎五臟為核心。
用硃砂筆詳細標註了真氣應如何流轉,才能形成“水生木、木生火……”的完美內迴圈。
圖旁,更有一行註解小字:“五行流轉,週而復始,生生不息,方可叩長春之門。”
【練法·時辰篇】。
這一篇,詳細繪製了十二時辰所對應的十二正經行功圖。
與尋常功法不同的是,葉昀在每一時辰的練法旁,都別出心裁地增加了“藥理”註解。
“子時,氣血注於膽經。此時修習,當如‘夜交藤’之效,能安神魂,利樞機,使眠深而意寧。”
“午時,氣血注於心經。此時修習,當如‘丹參’之用,能活血脈,寧心神,使心火降而神清。”
……
十二個時辰,十二種註解,將枯燥的行功路線,變得生動而充滿哲理。
【禁忌篇】。
最後,葉昀還特意增加了一篇禁忌。
詳細說明了修煉此功時,應避免食用哪些與之五行相沖的食物,以及在哪些心緒不寧。
如大喜、大悲、大怒的狀態下,不宜強行練功,以免擾亂五行平衡,反受其害。
整部功法,從總綱到練法,再到禁忌,構成了一個完整而嚴密的理論體系。
它沒有一招半式用於對敵,所有的內容,都只指向一個目的——養生。
葉昀放下筆,看著眼前這套融合了武學、道藏、醫理、藥理的《長春功》第一版草稿。
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但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一門真正的‘修行法門’。”
系統給的時間不到三年,或許該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