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年過四旬,樣貌稍顯滄桑,衣裝打扮,頗有幾分落拓不羈的感覺。
他進來後,從頭到腳打量陳晉一番,疑問道:“你就是那位老秀才,瞧著可不老。”
陳晉客氣地道:“承蒙誇獎。”
陳和生沒有繼續糾結年紀的問題,話題一轉:“聽說你是神童,年少便會作詩,請吟一首聽聽。”
陳晉:“……”
乾咳一聲:“我已經很久沒有寫過了,年少塗鴉之作,不堪入耳。”
陳和生一聽,頓時說道:“聖賢曰,詩言志。讀書人怎能不作詩呢?光顧著科舉功名,寫些規規矩矩的文章,將才氣文采消磨殆盡,嗚呼哀哉!”
他又是感嘆,又是悲痛的樣子,戲份十足。
陳晉無奈,只得道:“偶爾還是會寫一點的。”
陳和生皺起雙眉:“你說的是應試的五言八韻詩吧,那也配叫詩嗎?堆砌辭藻,只講格式韻律,老掉牙的東西。且讓我與你講講,何為詩,何為詞……”
當即侃侃而談,天花亂墜。
時間忽忽,石奇峰兌好銅錢回來了,見狀不敢打擾,站在一邊,可沒聽幾句,雲山霧裡的。便感到昏昏欲睡,趕緊溜走,到後院餵馬去。
說了一大通後,陳和生搖頭晃腦地問:“你可有感悟?”
陳晉按耐住性子,回答:“確有感悟。”
“哦,說來聽聽。”
陳和生眼神一亮。
陳晉微一沉吟,便說:“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嗯?”
陳和生一愣神,一時間沒明白過來,不過吟著這兩句,倒覺得有幾分韻味,仔細咀嚼一番,急聲問:“就這兩句嗎?下面的呢。”
陳晉回道:“暫無下文,下面沒了。”
“可惜。”
陳和生扼腕長嘆,又問:“這兩句詩就是你的感悟嗎?端是有意境,只不知甚解。”
陳晉笑了笑:“那得看你的理解了,不如回去想一想。”
“也好,告辭。”
陳和生說走就走,來去如風。
石奇峰壓低聲音問:“公子,那廝是不是有病?”
陳晉啞然失笑:“背後莫說人,被聽到了,將咱們趕出去,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到了下午時分,陳壽年登門來,一旦寒暄客套不提。
陳壽年問:“我那兒子來找你說話了?”
“來了。”
“哼,定是說些作詩寫詞,風花雪月的東西,誇誇其談,一文不值,你不用理他。”
陳晉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默然以對。
陳壽年便說起祭祖儀式的事:“你如能獲得祖蔭護持,就能取得進入藏書樓的資格。在鄉試前的這兩三個月內,通讀裡面的經書典籍,文章筆記等。雖然說時間倉促,臨時抱佛腳,但總有些好處。”
聞言,陳晉不禁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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