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新科中舉,高中解元,又打破了祖蔭護持的記錄,前程一片光明,自然成為香餑餑。
各房人家紛紛送禮,又邀請赴宴,介紹女兒或孫女等,拉攏之意盡顯無疑。
陳壽年看在眼裡,矜然自得:
在他看來,別家現在做的,統統都是拾己牙慧,屬於錦上添花,已然失去了先機。
而對於他們,陳晉的回應不失禮儀,但明顯帶著疏遠。
他並不會被一時的成功給衝昏頭腦,從而流連沉迷於宴席交際。
那沒有任何意義。
這種冷靜獨立的態度,讓陳壽年大為讚賞:
有些人長年生活在鄉野底層,所以要發奮努力往上爬。可一旦出人頭地,成為人上人後,一口氣便會鬆掉。
然後開始迷失,轉向縱情享受,陷於紙醉金迷中不可自拔。
這般例子屢見不鮮。
陳壽年沒有專門去提醒陳晉,權當是一種考察,結果十分滿意。
至此,陳晉認祖歸宗,重登族譜的事已是板上釘釘,接下來會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落實和處理。
首先,遷回祖地的當然不止他一個人。大伯陳源一家,還有前往當兵的老叔陳潭,都會一起遷徙回來。
與此同時,連帶陳晉的父母、爺爺,以及曾祖的墳墓和神主牌等,都會迴歸祖地。
這是先輩們的夙願,必須完成。
但常言道“切莫遷墳,十遷九敗”,故而要慎而重之。
其次,人迴歸,自然得有地方住,而不是繼續住在別家的地方上,寄人籬下。
關於這塊地方的選址,陳壽年已經帶陳晉去看過,選過了。
就在第六房的屬地上,位於東南方位,有山有水,頗為宜人。而且當年陳晉的曾祖,在遷出祖地之前,就是住在這一帶,堪稱“故地”。
地方有了,接著修建宅子這些。
另外還要給這塊地方起個新名字,方便辨識和尋找。
陳晉略作思考,便起了“大塘巷”三字。
“巷”是陳氏祖地的常用地名字尾,“大塘”則紀念大塘鄉。
再加上這塊地方的前頭,是真有一口數畝面積的池塘,可謂名副其實。
構造地勢,建築房屋宅子,各般事務繁忙,但並不用陳晉來做,他只需提出要求即可,下面做工的,陳壽年都安排好了人手。
石奇峰都當起了“監工”。
最後,也是最為關鍵的,陳晉下一步的規劃,要怎麼走。
擺在他面前的有好幾條路。
其中最穩妥的,自是繼續留在祖地,安然享受本家豐富的各種資源,修行、練劍、讀書。
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可以啟程北上入京,赴考會試。
這是真正的康莊大道。
他也可以選擇用上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衣錦還鄉,回返茂縣大塘鄉。
相比之下,後者來回奔波,會顯得勞累。
並且有趙縣令這個不穩定因素在,回去之後,指不定會出什麼么蛾子。
陳壽年出言相勸,希望陳晉最好留在祖地,踏踏實實地溫故知新,認認真真備考鄉試。
比起鄉試,其實會試的難度一點不低,有過之而無不及。
鄉試是一州秀才之爭;而會試,乃是舉國舉子之鬥。
箇中難度,可想而知。
之所以說“金舉人銀進士”,真正的含義並非進士比不過舉人。而是舉人此關,對於很多的秀才生員來說,屬於質變的門檻所在,所以顯得十分重要。
換句話說,中舉並不意味著就能考到進士了。
解元也一樣。
到了會試,新的考場,幾乎所有考子都處於同一起跑線上。
面對前路抉擇,陳晉考慮過後,還是決定返回茂縣去。
親身歸鄉,把大伯一家接到祖地裡來,和陳壽年派人去接,意義截然不同。
而且有些事情,他早就想做,而且一定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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