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不妨趁著衣錦回鄉,一併解決。
便算是拔掉心中的那根刺,免得心頭鬱壓,不得痛快。
見他歸意已決,陳壽年便不再多說。
有典故曰: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誰人知之?
此乃人之常情。
像陳晉這種的,他確實可以等考過會試再說。
問題是,萬一明年春闈馬失前蹄呢?
這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到了那時再回鄉,可就尷尬了。
如此一來,倒不如抽空回去做過這一場。反正來回,最多就一個月。
畢竟此番遷徙,肯定有諸多私人事務要辦理,也有人需要進行告別。
至於趙縣令那邊,今時不同往日。陳晉高中解元,又認祖歸宗,成為陳氏嫡系,就算趙縣令再不爽,他也不敢輕易對陳晉做出什麼。
再加上此番行程,陳壽年會選拔安排一隊人馬隨行,領隊的,正是外孫女郭璦。
安全方面,不會有什麼問題。
石奇峰自不會落下,繼續擔當車伕一職。他與那春三娘眉來眼去,打得火熱,估計早沒了清白。
這趟回去,就會將鋪子處理掉,順便把學徒阿鐵招上,帶到州城來做事。
陳晉分得的這處大塘巷,地方甚大,百廢待興,正需要各種人手人才。
有了人,才能把生意買賣做起來。
不管什麼樣的家庭門戶,都需要事業營生的基礎。
有了基礎,有了穩定的進項,以後才能發展。
雖然當下陳晉這一脈顯得人丁單薄,人手欠缺,但只要他前程無虞,順利考中進士,田產鋪產等根本不用擔心,滾滾自來。
在此之前,身邊的人就得先把臺子搭起來了。
而不用陳晉來勞心費神。
事情既定,接下來就是各種細節安排,並敲定了出行的具體日子,就在後天早上。
……
這一夜,夜已深。
舊衣巷,別院房間內依然點著燈,
魁星踢斗燈。
此燈吸收了數道寶牒的靈韻神性,已經完全修復好了,包漿瑩潤,寶光流露,越發顯得不凡。
尤其那尊燈身神像,不怒自威,好像隨時能活過來。
燈火籠罩著陳晉挺拔的身軀,映照出一張韶秀的面容五官,面板白皙如玉,竟彷彿又年輕了幾分。
讓人一見之下,頓時想到一個詞:
駐顏有術!
他正在運功。
渾身氣血如河,浩浩湯湯,從四肢百骸湧起,透過周身經脈,漸漸匯聚到臟腑之內。
受此滋潤和灌溉,五臟六腑反應強烈,竟有異響生,仿若雷鳴。
呼呼然,汩汩然。
烏鴉小慈原本棲身在案首處,猛地感受到一股氣勢迸發,如同烈火熊熊,熱浪撲面而至。
它吃一驚,生怕那火會燒到自己身上,趕緊振翅飛開,飛到了房間的房樑上,低頭窺望,望見先生坐在那兒。
恍惚間,像是一束燃燒的火把,使得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高了起來。
這是……
就見陳晉睜眼,長笑一聲,笑聲爽朗。
第三境,已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