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只是聞到了‘故事’的味道。”
如今安比的傷勢得以好轉,也不必那麼著急趕回營地。
唐奇想聽些更多的故事,以便記錄在【日誌】,以供未來出版,打響知名度:
“所以你曾誅殺‘偽神’,獲得【晨曦之劍】的名號也確有其事。那之後又是因什麼而死?”
“時間流逝的太久,我的記憶也變得模糊。只依稀記得,自己的遺體被安葬在了北地險境。”
“哈,矮人的童話裡,從來沒出現過哪個名叫【晨曦之劍】的!我們從小是看巨人笑話長大的。”
矮人的【鐵爐堡】作為北境中樞,關於北境的要聞,碎石有著十足發言權。
唐奇則緊皺眉頭:
“你的遺體為什麼沒能一起安葬於陵墓?”
“我不知道。”
“你記得黃金國,卻不記得自己怎麼死的?”
“我銘記著自己的每一份榮耀——
小到十五歲那一年,我用了斧頭砍下了強盜的頭顱。
大到二十七歲時,用聖劍斬碎了黃金國的偽神……
如果你想聽,我可以向你訴說三天三夜的功績。
每一份榮譽,都會成為烙印在我靈魂的力量,致使我變得更強。
如果我沒能記起死因,也便只有一個原因——
我失敗了。”
唐奇嘆了口氣,慶幸她沒打算真的絮叨三天三夜:
“所以你不願回憶起自己的敗績。”
“我只記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這讓我得以享受供奉的禮遇。
也讓我在作為靈魂的漫長歲月裡,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人們對我的稱頌。”
晨曦的心聲逐漸變得低落,
“但當時間流逝、人潮褪去,這座聖殿逐漸無人問津時。
我的靈魂開始消沉、迷失,以至於懷疑起自己被人遺忘的理由——
這讓我不再願意面對那個失敗的結果,默許它、乃至我的記憶也跟著遺忘。
但在沉睡之中,我又難免對那次失敗感到好奇。
我逐漸渴望去尋找真相,更渴望去彌補那個失敗的結局。”
“但你有沒有想過,被人遺忘的原因,或許只是因為它太過久遠而已?史書無法記載你的功績,人們也逐漸尋覓不到這座聖殿。”
“這便是我想要見到您的原因。
我希望您能將我記錄在那座石碑之上,讓【晨曦之劍】的名號,流淌在歷史的長河中。”
“我會的。”
唐奇見狀,神情也不免認真起來,鄭重允諾道,
“我會記錄一個不知死在多少年前的英雄,為了重拾心中的榮耀,義無反顧地誘殺冒險者,最終復生的‘光榮’事蹟。”
“當然……嗯?”
晨曦一怔,險些沒抓住披在身上的遮羞布。
唐奇聳了聳肩,聯想到日誌的特性,便如實道:
“我或許,記住,是或許擁有篆刻遺忘石碑的能力。
但你知道的,那是一座歷史的墳墓,那我能記錄的也便只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日誌的特性,決定了哪怕晨曦騙過了唐奇,也仍然能在事後證明這個故事的虛假與否。
“我可以向您敘述三天三夜的功績。既有從魔鬼手中救下孩童的事蹟,也有深入海底捕獵異怪的挑戰……並保證每件事都曾確切發生過。作為一個吟遊詩人,這些都能成為你的靈感。”
“沒用、不在乎、懶得聽。”
【日誌】只能記錄他的‘經歷’。
單純聽故事可拿不到獎勵。
“……”
無頭軀體的胸膛赫然變得起伏,脖頸上的黑煙也飄忽不定,像是要噴發出來似的,
“那如果,讓您親眼見證我的榮耀呢?”
唐奇揣著明白裝糊塗,搖頭道:
“你是說跟在我的身邊?拜託,我可不會讓一個不安分的因素加入到團隊裡,為了榮耀你不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麼?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連番的惡戰,讓我們的戰士精疲力竭,我都要考慮是不是趁著你斷掉一隻手的時候,選擇為民除害——
你雖然救了安比,但一切的起因也是你。
但想了想,還是覺得沒到你死我活的份上,不必浪費那個心力。”
碎石聽聞,也連連擺手,坐在地上抓緊時間恢復體力:
“不讓老子吃口飯,戰技是沒法再動用一下了。”
摸不清楚這個無頭聖武士的水平,矮人不確定自己能否再抗下一道【至聖斬】。
晨曦瞭然道:
“所以,我需要贏得你的信任。”
“嗯哼?”
在唐奇故意模稜兩可的回應中,他看到晨曦的胸膛處閃爍起一陣潔白的明光。
忽明忽暗之間,一枚附著金色光焰的鉑金戒指,浮現在了光暈之中。
碎石揉了揉眼睛,驚呼一聲:
“嘿,我好像見過這玩意兒……有點像那幫牧師向神明祈禱時,拿出來的物件。”
“做什麼用的?”唐奇轉過頭去,問道。
“你不要指望我腦袋裡能裝下美酒之外的東西,好嗎?”
“所以你也記不住我唱的的矮人笑話?”
“去你的!總之法爾託說是‘信仰’。那傢伙是從聖城走出來的,他說的準沒錯。”
晨曦則向他解釋道:
“這枚戒指,承載著我的神魂之火。那是我的力量之源,也是如今還能留存於世間的關鍵——捏碎它,我的靈魂將歸於永恆的虛無。”
她的聲音不再以心聲入耳,雖然略有迴音,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她那柔和而堅毅的語調。
唐奇怔了怔神:
“你的意思是……把它交給我?”
“【行勝於言】。”
晨曦走地更近了。
直至最後,她單膝跪在了唐奇的面前。
任由身披的‘斗篷’垂落在火光下、陵墓中。
放下了自己的左手,轉而捧起詩人的指間。
唐奇看不見她的模樣,卻恍然以為她是一位獻忠的騎士。
這讓自己的靈魂,都彷彿在與她共振。
晨曦‘親吻’著他的指間:
“歷史的記錄者。
我願意向您獻上我的忠誠、生命、靈魂……
乃至我的所有。
我給予您規範我行為的權利、毀滅我的力量。
我會將守護您的安危,視為最崇高的信仰。
作為您最鋒利的寶劍,斬碎道路上的壁障。
只懇請您見證我贖清自己的罪孽、重拾那份榮耀與光芒。”
一個追求殊榮的人,從不會在乎侍奉誰、聽命誰。
她只在意,這是否能讓自己在世界留下榮光。
而不再被歷史蒙塵、遺忘。
唐奇下意識收回了手指,沒能讓那枚戒指戴上指間:
“如果我與石碑根本沒什麼聯絡,更不算是歷史的記錄者呢?”
“那您也終究會成為一名傳奇的詩人,唱響這份跌宕的詩篇,而我樂於見此。”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
“因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您那顆不甘寂寞的心——
您擁有著與我相似的火焰,都在尋求著不負此生的未來。
更何況,您的技藝已經十分精湛。”
晨曦真誠地回答著。
停頓了半晌,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扭捏:
“稱頌我的歌謠……也十分動聽。”
她的讚譽讓唐奇都有些不自在。
適度的誇獎,果然會讓人為之雀躍。
但是他仍然搖了搖頭,佯裝拒絕,試圖謀求更多:
“你的力量甚至會腐蝕你的身軀,在自身難保的前提下,又怎麼能保證我的生命安全?”
“我會【回生術】。”
“你入隊了。”
理解有的老爺們可能沒辦法認同這個人設。
但也希望老爺們儘可能相信作者,去寫好這些相對複雜的角色。
寫這些性格相對複雜的人設,也絕沒有抱著噁心讀者的想法。
作者相信,一個精彩紛呈的故事,是透過性格迥異的人們交織出來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寫好一個令人滿意的故事。
而差異化的陣營,本身也是dnd不可不品的一部分。
【故事性】才是小說最重要的嘛。
具體一些想說的話,等留到上架感言吧。
正在抓緊存稿,感謝老爺們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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