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淑勾了勾嘴角,壓下了一絲笑意,她對某人戰戰兢兢的樣子還算滿意。應該是嚇到他了。
誰讓他亂說話的?就得讓他吃點苦頭,看他下次還敢不敢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朱良辰隱退後,御廷司你要給本宮牢牢握住,不能有任何閃失。”
“臣明白。”
“好了,沒事便退下吧。整日打擾本宮清淨,若不是還有點用,本宮定不留你。把你送去淨身房,讓你斷了世俗的雜念。”
何書墨大聲道:“臣願留有用之身,竭力報效娘娘!”
何書墨表完忠心,便在寒酥的帶領下,離開玉霄宮。
等到離得足夠遠了,寒酥才抹了一把汗,輕捶了何書墨胸口一拳。
“你嚇死我了!要不是娘娘捨不得殺你,你怕是已經……”
“我就說娘娘重情義吧?要不然,姐姐怎麼會死心塌地跟著她?她必然是對我的寒酥姐姐極好的,所以我的寒酥姐姐才那麼忠心。”
面對何書墨的調侃,寒酥也不反駁,只道:“就你聰明!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嗯,謝謝姐姐關心。”
“哼。”
見寒酥不說話了,何書墨找了個機會,悄悄摸上她的手。
果然,和女孩子關係破冰的最好方式,是身體接觸,肌膚之親。
牽上手了以後,寒酥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對何書墨冷淡起來,她表情雖然沒有多少改變,但耳垂、臉頰、脖頸處的粉紅色,無不暴露她現在的內心狀態。
兩人雖然都沒有說話,可身體卻是一直越走越近。
快走到皇宮小門處時,何書墨突然附在寒酥耳邊說:“可以抱一下姐姐嗎?”
寒酥的臉蛋紅得像酩酊大醉了一樣,連連搖頭,說“不行不行”。
但何書墨知道,其實是可以的。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情得循序漸進。
他今天先給寒酥打一個預防針,等下次真動手時,她就不至於驚慌失措而變得太過激了。
臨走前,何書墨用兩隻手揉捏了一會寒酥的小手,最後才依依不捨的鬆開。
“我走了姐姐,你回去吧。”
“哦。”
寒酥點頭,但是遲遲不走。
直到何書墨的馬車消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這才關上皇城的小門。
她低下頭,嗅了嗅自己的兩隻小手,上面有何書墨的味道。如此,她便開心地小跑回玉霄宮。
自從何書墨來了以後,她和娘娘都比以前開心許多。
哪怕是一直不苟言笑的貴妃娘娘,在看見何書墨的時候,也會偶爾的輕輕的輕笑一聲。
……
兩天前的晚上。
內城,張府。
張不凡高舉銅樽,猛地摔在地上!
“老子要喝御酒坊的好酒!這是什麼馬尿!給我把鄭管家叫來!他是怎麼辦事的!?我張家的銀子呢!老子的錢呢,都他媽的去哪了?”
屋子內的丫鬟瑟瑟發抖,絲毫不敢惹怒張家二少爺,連忙手腳並用地爬出屋子,去找張府大管家鄭長順。
鄭長順年齡比朱良辰還要大一些,一身六品武道修為能不倒退,全靠每天練習,加上補藥維持。
這都是一筆不菲的花銷。
“鄭管家,二少爺他又發酒瘋了。”
“嗯,我去看看。”
張不凡臥室,鄭長順邁步走入,只見滿地狼藉。
鄭長順不由得微微皺眉,面露不喜。
他在張家鼎盛時期入府,眼看著張家一步步走下坡路。究其原因,無外乎一代不如一代。
張家大少張不器,只是無能,倒還不至於敗家。但這二少張不凡,就是純粹的麻煩了。
這些年,此人鬧出的亂子,足夠被砍三回頭了。若沒有他爹張權的庇護,只怕這張不凡現在人已經十一二歲了。
“鄭叔,我張家的錢呢!啊?錢呢?”
“錢補了兵器堂的虧空,如今全府上下,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您少喝點吧。”
“放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爹這些年掙得銀子,有一部分,全孝敬給我外公了!現在我張家沒錢,怎麼不去問我外公要啊!”
鄭長順聽到張不凡又在說胡話,當即面色一寒。
張家之所以能被歸納到貴妃娘娘的貴妃黨中,正是因為張權其實是五姓的女婿。
張不凡的娘,也就是張權的正妻姓李,乃五姓“崔王李厲謝”中李家主脈偏房的庶女。
如果說,唐智全的靠山是張侍郎張權,那麼張侍郎的靠山,便是五姓中的李姓。
不過由於張家一代不如一代,因此李家主脈其實並看不上京城的張家。但張家深知娶“五姓女”的重要性,不單是長相、家教等私人的東西,更多的是一種背景和站位。
比如你找別人談生意,就得穿西裝帶名錶來展示實力。
娶五姓女也是一樣的道理:你瞧,五姓都看得上我,至少說明我能力不差。
因此花了大價錢給李家下聘,這才娶到了主脈出身的李夫人。
這一招,果然讓張家繼續興盛了幾十年。
但張家衰落的大勢難以阻擋,到了張不器這一代,哪怕故技重施,再娶出身謝家的少夫人,也完全挽救不了張不器的平庸。
鄭長順看著張不凡,心中火氣難當。張不凡也就是府中少爺,要是他鄭長順的兒子,早就拿皮帶抽死了。
“你們都不給我酒是吧?好,我自己出去喝!”
張不凡搖晃著出門。
鄭長順凝視著張不凡的背影,對手下丫鬟道:“讓唐護院跟著,告訴唐護院,必要的時候,可以把二少爺打暈了帶回來。但一定不能再讓他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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