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謝家貴女凌厲的劍氣,僧人慧武哪怕修為高於五品,也不敢拿頭硬接。
妙法道脈有類似金鐘罩的橫練之法,講究身體大乘,金剛不壞,不死不滅。這種練法確實可以硬抗謝家劍氣,但慧武練得是講經之法,身體強度比常人強不了多少,自然不敢與謝晚棠硬拼。
隨著慧武躲閃劍氣,謝晚棠身上的壓力陡然一輕。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直接騰空躍起,而是對一旁的李雲依道:“姐姐去幫她!我拖住這個壞和尚!”
李雲依隨即點頭。
她的道脈雖然不善戰鬥,但好訊息是她同樣不需要戰鬥。
陶止鶴和花子牧,都是京城的名人,眼下替魏淳來到這福光寺,主要是打著“捉拿冰海餘黨”的名義。而不是什麼“破壞情報網路”。
明面上,他們不敢和五姓撕破臉皮。因此更不敢拿貴女本人怎麼樣。
她只要出現在戰場之中,就會令陶、謝二人投鼠忌器。陶止鶴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工不出力。
更別說她和謝晚棠都有家裡給的保命之物。
甚至還有貴妃娘娘遠遠照應,不怕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意外情況。
綜上,李雲依並沒什麼心理負擔,她只是擔心她的輕功能不能追得上遠處的陶、花二人。
李家貴女縱身躍起,小巧繡鞋一連點在牆頭和屋簷。她的輕功並不如謝家妹妹高明,但與棠寶的輕功和劍法類似,那就是漂亮,優雅。
縱然是在飛簷走壁,但給人的觀感,就好像是仙女飛昇,衣裙飄逸,長髮如虹。
僧人慧武自然不能放走李雲依。
他喝道:“施主請留步!”
依寶嬌軀一僵,頓時從半空中墜下!
“姐姐!”
謝晚棠暫時沒空去管玉蟬和慧武,她繡鞋輕踩地面,美好身形貼地飛行,堪堪趕在李雲依落地之前,伸手接住了她的身子。
“姐姐沒事吧?”
謝晚棠神色焦急,桃花美眸中流露的關心真切無比。
李雲依既感動,又感激,她微微搖頭,道:
“沒事,就是身體忽然變得太遲鈍了。”
棠寶放下她的李家姐姐,同時銀牙緊咬:“這個慧武,大概就是魏淳請來限制厲姐姐手下的底牌。有他在,再靈巧的輕功都沒用處。”
李雲依看著遠處已經不見的玉蟬、陶止鶴等人,有些擔心道:“現在怕在動手,怕是已經追不上了。”
謝晚棠可不像依寶這麼冷靜,她微揚起下巴,道:“追不上就追不上,我們去不了,也不能讓這個壞和尚幫忙!和尚,看劍!”
李雲依其實不想再打了。
因為沒什麼意義。
不過她妹妹已經動手,她是做姐姐的,不可能讓棠寶一個獨對僧人慧武。
李雲依從懷中取出一副真絲手套,戴上之後,雙手遙遙對著慧武手中的錫杖。藉助這副手套,百鍊道脈的真氣可以被精準投送到某個單一方向,因此,她便可以在較遠的距離上,操控真氣從內部影響錫杖的穩定。
謝晚棠劍雨如花,嬌俏的身姿婉若游龍,一連串的劍招、劍氣,傾瀉在慧武的身上。
她修為不及慧武,但絕劍道脈以攻擊見長,再加上依寶的輔助,一時間壓得慧武左支右擋,連連後退。
“兩位女施主,佛門重地,不宜動武。”
一位身披袈裟的老方丈,緩緩走來。他身形寬厚穩重,看著很有重量感。
謝晚棠玉手持劍,不服氣道:“明明是他們先動的手!”
“捉拿冰海餘黨,京城人人有責。”老方丈耐心解釋。
“她不是冰海餘黨。”
“丞相說她是。”
“魏淳在騙你們,他在利用你們。”
老方丈重複道:“捉拿冰海餘黨,利用也是應當。”
“我都說了,她不是冰海餘黨!”
謝晚棠說話時底氣十足,畢竟她自己才是真正的“冰海餘黨”。
老方丈慈眉善目,語氣不變:“丞相說是,便是。”
“你!不講理!”
老禿驢的滾刀回答,著實把真情流露的謝晚棠給氣得不輕。
她好好說話,真心解釋,但那個老和尚完全是在糊弄她和李雲依!根本不想和她們說實話。
李雲依走過來,牽住好妹妹的手,道:“晚棠,你別與他爭。和尚用嘴吃飯,個個都是辯經的高手,你怎麼說得過他們?我們把慧武看住了就好,剩下的,何書墨和厲姐姐應該可以處理的。”
“嗯。”
棠寶輕輕點頭。
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哥哥和厲姐姐一樣寵著她的。總有許多卑鄙的,比如張權一樣的人,還有胡攪蠻纏,睜眼說瞎話的像壞和尚這樣的人。
棠寶瞧著身邊的李家貴女,感覺雲依姐姐也不錯,是好人的。
李雲依注意到謝晚棠的目光,衝她微微一笑。
謝家貴女雖然性格衝動了些,但畢竟年紀小,經歷少,用率真無邪形容更好一些。
反正她現在覺得,謝晚棠是挺不錯的。看著也不像是口蜜腹劍,會背後耍手段爭寵的女郎。
何況剛才謝晚棠救她一次,無論著急的動作還是關切的神情,都讓她很有好感。
……
另一邊,玉蟬所處的戰場。
陶止鶴和花子牧一前一後,追著玉蟬的身影,咬死不放。
玉蟬中了陶止鶴散出的藥粉,渾身氣血翻江倒海,真氣狂躁難以控制。
她單手扶著胸口,腳下並不減速!
她中毒不是假的,拼命想跑也不是假的。
做戲要做全套,讓魏黨的人過於容易得手,反而會引起他們的警覺。
花子牧這次吸取了教訓,提前衝著陶止鶴吼道:“丞相說了,放不如殺,陶前輩與我一齊出手!”
“好!”
陶止鶴和花子牧同時打出陣陣真氣拳掌,直衝玉蟬的背後而去。
兩位三品一齊出手,攻擊又快又密,玉蟬近乎躲無可躲。
正在此時,玉蟬身形詭異滑動,在空中以一個近乎不可能的角度調轉方向,甩開了無數真氣攻擊和即將要追到的花、陶二人!
花子牧大驚:“這怎麼可能?凌空調轉,她莫非長了翅膀!?”
陶止鶴沉聲道:“別喊了,快追!讓她逃到岸上,想追也追不上了!”
“好!”
……
湖中島不遠處的的湖面上,靜靜飄著一艘漂亮的畫舫。
畫舫之中,何書墨提著茶壺,小心幫淑寶把茶杯倒滿。
淑寶美眸沉靜,曼妙妖嬈、無比美好的鳳體一動不動,顯然是在關注蟬寶那邊的戰況。
何書墨根本不敢出聲,生怕打擾到專注的淑寶,繼而影響他的蟬寶。
不多時,貴妃娘娘鳳眸微眨,原先一動不動的身子也猶如解凍一般恢復生機。她伸出玉手,拿起桌上的茶盞,優雅捧到嘴邊,淺淺抿了一口。
“娘娘,玉蟬姐姐那邊,怎麼樣了?”何書墨迫不及待地問。
“尚可。本宮引著玉蟬吃了幾下陶止鶴隔空打出的招式。”
何書墨兩眼瞪大:“啊?陶止鶴堂堂三品,哪怕算上真氣衰減,玉蟬恐怕還是頂不住吧?”
“有本宮在,撓癢癢的力度,怎麼頂不住?何況,本宮還要藉著陶止鶴的力道,把玉蟬體內的毒血逼出來。讓魏黨的人看到她受傷吐血,虛弱不堪。”
何書墨大大鬆了口氣,淑寶還是心疼她的小丫頭的,不敢真讓蟬寶硬抗兩位三品。由此可見,淑寶對待自己人,的確是很上心的,不但霸道而且護短。雖然有時手段是強硬了些,可她根本不是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冷血帝王。
“走吧,回宮。本宮雖然幫玉蟬逼出了毒血,封住了心脈,但此計不宜久用,以免傷身,留下後遺症。要儘快幫她解毒,同時還要向外界傳遞封鎖太醫院的訊號,讓魏淳和內鬼鋌而走險,聯絡太醫,自投羅網。”
“是。臣這就讓屬下調轉船頭,立刻返航!”
……
淮湖岸邊的小樓上。
魏淳坐在床邊,手不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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