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鐵傢伙長得倒挺精神。”
“往後縫補衣裳可省勁了。”
“我家要有這物件,不出一年準能把本錢賺回來。”
“淨吹牛!”
“賈家嫂子買這,還不是為著東旭娶媳婦?”
“有了縫紉機,東旭說親可容易多了。”
“那可不假~“
幾個嬸子你一句我一句,熱鬧得跟趕集似的。
賈張氏臉上泛著紅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這會兒倒像個得勝的將軍。賈東旭也跟著樂呵,眼裡亮晶晶的——家裡添了這物件,於他自然是好事。
連易中海都掛著笑模樣,前些日子何保國買腳踏車請客,今兒賈家添縫紉機,大院裡可算有了新鮮事。
不用多久,這訊息準得飄到街道辦王主任耳朵裡。年底評先進大院,南鑼鼓巷95號院怕是要露臉了。
可賈家買了大件沒表個心意,倒讓院裡些人心裡犯嘀咕。
何保國買腳踏車還擺了桌呢。
賈家這戶人家可比不得何家殷實,可就算每家送個玉米麵窩頭表表心意,也算過得去不是?偏生這母子倆跟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
三大爺瞅著這架勢,直搖頭:“真叫開了眼了。”
賈張氏這下可來了精神頭,當天就踩著縫紉機補起了衣裳。要說這鐵傢伙確實方便,嗒嗒嗒幾聲,補丁就齊齊整整。
她針線活雖算不得頂好,可架不住時間多。要是多接些零活,一年回本倒不是空話。
“媽,明兒你去街道辦問問,看有沒有縫補的活計。”賈東旭湊過來。
“成!“賈張氏一口應下。
既買了這物件,哪能當擺設?
對門何保國倚著門框,嘴角往下撇了撇。
中院藤椅上,聾老太太眯著眼——從一大媽嘴裡,她早聽說易中海借給賈家一百塊。這會兒心裡,怕是又盤算開了。
賈家若能好好使喚這縫紉機,月月進賬指定少不了。
可明眼人都知道,賈張氏那懶骨頭,縫紉機擱她手裡怕是要長蘑菇。
賈家門口又聚了堆人,眼睛全往屋裡瞟——縫紉機正擺堂屋呢。
甭管是一大媽、二大媽還是三大媽,眼裡都泛著光,誰不盼著自家也有臺這玩意兒?
這年月,縫紉機在女人心裡,差不多就是頂天的念想了。
賈東旭有了這物件,說親時腰桿都能挺直三分。
“該備年貨了。”何保國心裡盤算著。
雖說離過年還有倆月,可現在不張羅,等大家都擠著買,雞鴨魚肉怕是要搶破頭。
天剛矇矇亮,何保國就蹬著腳踏車奔菜場去了。
菜場入口支著塊木牌子,粉筆字寫得密密麻麻,全是今日菜價——瞅一眼就知道今兒有啥菜,啥價錢。
緊俏貨前頭早排起長龍,老遠就聽見人聲鼎沸。
豬肉攤那邊最熱鬧,湊過去一聽,原是個大媽買半斤肉,嫌肥膘太少,當場就翻了臉。
這年月,老百姓平日裡哪捨得買豬肉?也就年節或家裡來客時,才肯掏錢買上幾斤。肥肉可比瘦肉金貴,煉出的豬油能存半年,缺油水的日子全指著它。
何保國都記不清這是第幾回見豬肉攤鬧騰了,為多一塊肥膘吵得面紅耳赤,甚至動拳頭都不稀奇。
“老何,這三隻公雞、兩隻鴨子,你瞅瞅!”賣雞鴨的蔡老八咧著嘴,手指頭往身後雞籠、鴨籠一指。
這老漢五十來歲,農村的,常把自家養的雞鴨往城裡倒騰。如今公社還沒影兒,農村管得松,家家戶戶都養些雞鴨。
何保國跟蔡老八算是老交情了,原身在世時就常打交道。去年蔡老八還在路邊擺攤,今年倒混進菜場裡,越做越像樣。
前兒何保國就託他留幾隻品相好的雞鴨,這會兒籠裡的公雞精神,鴨子也肥嘟嘟的。
何保國蹲下來瞅了瞅,滿意地點點頭——母雞倒沒見著,不奇怪。農村裡母雞是“金屁股“,能下蛋換錢,供孩子上學、貼補家用,誰家不是當寶貝養著?除非急等錢用,否則沒人捨得賣。要是輕易買到母雞,八成是不下蛋的病雞。
原身的記憶裡這點門道清楚得很,何保國心裡跟明鏡似的。
三隻雞、兩隻鴨,正常價得七塊上下,蔡老八倒只收五塊。何保國暗自咂摸,原身這人脈是真管用,備年貨找熟人,不光好買,價格還實在。
要不是穿成何大清,他哪知道這老小子在四九城這麼吃得開?
原身也是糊塗,放著兒女不要,跟那白寡婦跑路。
何保國原先還當是成分問題——傻柱總說自家三代僱農,可他小時候滿街賣包子,何大清又會譚家菜,這成分劃分咋看都矛盾。
後來果不其然。。。
總之,傻柱他爹教他譚家菜,他滿街賣包子,都是明面上的事兒。
如今,只要何大清不跑路,不被仔細調查,那他的說法是小時候是僱農,他爹、他爺爺都是僱農出身,沒毛病。
傻柱可就不一樣了。
至於何大清學譚家菜——小時候是僱農,長大後學手藝,出師了在酒樓混飯吃,或者做些包子讓傻柱去賣,這有啥複雜的?
買完雞鴨,何保國又在菜場裡轉悠,能多囤點就多囤點——這年月,手裡有糧心裡才不慌。
買的東西裝了一筐又一筐,瞅著四周沒人,他手一揮,全收進隨身空間裡了。
活蹦亂跳的雞鴨往空間裡一塞,再拿出來時早沒了氣兒。
醃了幾條鹹魚,晾上幾串風乾肉,又燻了塊臘肉,花生瓜子、紅糖之類的零嘴也備了些。
今年南鑼鼓巷裡,何保國算是頭一個張羅年貨的。
可年貨大半存在空間裡,只往外拿了一小部分——多了怕招人眼紅。
大院裡瞧見何保國忙活,各家都有些意外。
“老何都開始備年貨了?這也太早了吧!”
“下個月再買也不遲啊!”
下個月買,價格也漲不到哪兒去。
各人有各人的盤算,何保國可不在乎別人咋看——他想早備就早備,誰也管不著。
老太太輩分雖高,可在何保國跟前從不擺架子,見著他早備年貨,也沒多嘴。
她本就用不著自己張羅,年年都是和易中海兩口子一塊過年。
易中海兩口子關起門商量了半晌,末了易中海來找何保國,說今年想三家一塊過年——他、一大媽,再捎上老太太,湊一桌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