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裝潢精緻的高檔餐廳裡,奧地利的內政大臣巴赫先生正和《奧地利報》的主編阿道夫·施耐德先生悠閒地共進午餐。餐廳內瀰漫著誘人的香氣,輕柔的音樂在背景中飄蕩,為這場看似平常的會面增添了幾分優雅的氣息。
《奧地利報》是一份傾向於自由主義的報紙,通常情況下,奧地利政府更願意讓半官方的《維也納日報》釋出一些重要訊息。
不過這次為了迷惑敵人,巴赫決定緩和一下和自由派報紙的關係,順便轉移一下這些報紙的注意力。這些報紙已經開始暢想馬克西米利安大公當政後的改革了,也不知道遠在的裡雅斯特的大公聽說自己這些自由派朋友的“幫忙”後會不會哭。
巴赫先生先是用鋒利的餐刀切下一塊鮮嫩的小牛肉,輕輕放入口中,細細品味。
“親愛的阿道夫,”巴赫先生慢條斯理地開口,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我相信你一定聽到了一些有趣的傳聞,關於帝國對匈牙利王國政策的一些微妙變化。”
阿道夫主編輕啜一口香濃的咖啡,若有所思地回應道:“哦?帝國不是已經將匈牙利王國拆分為五個軍事區了嗎?若再進一步,恐怕那些驕傲的匈牙利貴族們會難以接受吧。”
其實阿道夫先生以為帝國政府是想私底下給他們這些自由派報紙施壓,停止一些關於皇帝陛下和大公的謠言,沒想到是關於匈牙利王國的。
“確實如此。但這一次,皇帝陛下的意志異常堅決,情況變得格外有趣了。”
“哦?具體如何?”阿道夫主編饒有興趣地注視著自己的這位“老朋友”,雙眼頓時一亮,心想這很可能是一個重大新聞。
“這次我們會將克羅埃西亞-斯拉沃尼亞王國、特蘭西瓦尼亞、弗伊沃迪納和蒂米什地區從匈牙利王國中完全拆分出來,成為帝國直屬領地。”
阿道夫先生聽罷,輕笑著搖了搖頭:“嗯,還算不錯。不過恕我直言,這恐怕還算不上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吧。”
這三個地區雖然還屬於匈牙利王國,但只算做名義上的。
巴赫先生看了眼剛剛推著小車路過的餐廳服務員,然後將身體微微前傾,壓低嗓音說道:“我們的計劃可不止於此。我們將把匈牙利王國拆分為多個直接受帝國中央政府控制的省份。比如說普雷斯堡省、德布勒森省等等,而且這僅僅是個開始。”
“上帝啊,如果帝國政府真這麼實行,那可就轟動了。”
“我們對皇帝陛下的命令可都是迅速、堅決的執行,瞧。”巴赫先生神秘兮兮地從自己的手提包裡取出幾份檔案,“這可是我昨晚熬夜才剛剛寫完的,啊,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差事。”
“好吧,巴赫,什麼時候能給我一份影印件?”
巴赫先生瞪大了眼睛,他彷彿被氣壞了,吹鬍子瞪眼,提高了聲調說:“我的上帝啊,阿道夫,你在說什麼傻話!這可是絕密檔案!我要是洩露給你,那可是嚴重失職。”他站起身來,神情變得嚴肅,“這真是一頓令人不愉快的午餐,阿道夫。我得先告辭了。”
說完,巴赫先生急匆匆地抓起手提包,氣呼呼的大步離開了餐廳。
阿道夫先生目送巴赫離去,然後低頭看著桌上那份“被遺忘”的檔案,“親愛的巴赫,你記性可太真是太差了。”
...
佈雷西亞一間寧靜的辦公室,弗朗茨正在看著布林伯爵他們起草的《關於處理匈牙利問題的意見》,關於將匈牙利拆分成細小的直轄省份這條建議,弗朗茨是很肯定的,現在的匈牙利王國實在是太大了,拆分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另外,關於貴族抗稅的問題,弗朗茨覺得這幫貴族要是造反倒還好說,平定叛亂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處理一批貴族。但若是不造反,那就只能採取遷移的辦法了。
全家遷到別的地方去吧,維也納這個好地方他們是別想了。索性帝國現在這麼大,一個個扔到像是奧茲塔爾山脈這種山窩窩去。
俄國的伊凡雷帝當初為了加強中央集權削弱大貴族,就強制將莫斯科及周邊地區的許多貴族遷移到遠離權力中心的地方。
貴族的勢力一方面來自財產,另一方面則是他們在當地的影響力。
儘管農奴已經解放,但人身依附關係仍然很嚴重。有的農民在貴族莊園幹了太長時間,有的則還欠著貴族的贖買費要償還。這些貴族在當地的號召力依然不容小覷,帝國政府也一直擔心匈牙利貴族會再次叛亂,因此對於抗稅的行為往往不了了之。
弗朗茨決定不再慣著這幫馬扎爾貴族了。
遷移匈牙利的貴族可以削弱這些不聽話的馬扎爾貴族的經濟和政治基礎,打破這些貴族之間的聯盟和網路,同時也能讓弗朗茨在核心地區不如普雷斯堡等地安置更忠誠的新貴族和官員。
另外,幫你們搬家的同時帝國政府要收一筆可觀的費用。你們家族一直繼承的土地換成另一個地區的土地縮水一些也很正常。等到了新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再不交稅,可別怪一些'暴力催收'的部門登門造訪了。
就在弗朗茨剛剛起草完回覆布林伯爵的信件時,他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因久坐而僵硬的身體。恰在此時,參謀副官盧卡斯和總參謀長赫斯走了進來。
盧卡斯恭敬地取出一封信,遞給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弗朗茨。“陛下,”他輕聲說道,“這是克雷馬的一位倫巴第貴族的信,名叫巴多利奧。信中說他聚集了一批忠於奧地利帝國的貴族,但是迫於沒有武器,因此無法起義。不過,他倒是送來了米蘭附近的情報。”
弗朗茨接過信件,快速的瀏覽起來,眼睛在紙上來回掃視。
總參謀長赫斯男爵忍不住感嘆道:“沒想到我們還沒開始反攻,就有貴族投誠了。”
“呵,”弗朗茨冷笑一聲,搖了搖頭,“哪有什麼忠誠可言,這些倫巴第的貴族們。”
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在斯卡拉大劇院,一幫收到邀請的貴族紛紛派自己的僕人來觀看演出,佔了七八成,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弗朗茨分析道:“這次寫這封信的原因估計有兩個。一個是兩頭下注,反正這群所謂的'忠誠'的倫巴第貴族一分錢一份力也沒出,就是一封信罷了。再說了,真正忠心哈布斯堡家族的倫巴第貴族早被我送到威尼斯躲避戰火了。”
弗朗茨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二個原因估計是這幫貴族發現撒丁王國徵收稅賦更嚴重,還縱兵搶掠,日子沒有之前好過了。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失,這才想起來之前的好日子。”
弗朗茨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借撒丁軍隊之手清理一遍這幫本地貴族。等到收復倫巴第之後,再以通敵的名頭,狠狠打壓一遍。這樣估計短時間內這幫貴族就會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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