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可能涉及到一些機密，但我懇求你，宋舸。”
鄧恩站在牢房門口，看著沉默不言的宋舸，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問道：“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
“一種詛咒。”宋舸感覺現在有些亂，黑暗之環接連出現勾起了他心中那幾乎已經被磨滅的恐懼，那是對未知的恐懼，“一種會讓人逐漸失去所有的記憶，理性，人性，最後變成無法殺死的行屍走肉的，詛咒。”
“它現在應該不具備我所知的那種可以讓人無限復活的能力了。”
宋舸回想起自己所見到的，第一個黑暗之環的感染者，艾瑪女士，對方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再等一會兒，她的人性就會完全流逝乾淨。
有時候比起未知更要讓人毛骨悚然的，是認知上的偏差。
黑暗之環的根源和秘密本身就很多，其中有著宋舸自己都不知道的內容，他只是知道，這是造就了不死人的可怕詛咒，是將世界引入黑暗時代的前兆。
但在這裡，它代表了什麼呢？
這個世界的秩序和體系並非建立在初火的燃燒之下，那麼人性無限制增殖帶來的幽邃深海，應該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尤其是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咒術在這個世界都已經被本土化，原本與初火相關的特殊性全部被削弱，看上去與一般的火焰一樣，而魔法和奇蹟現在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這些都從側面說明了，魂世界的規則在這個世界是水土不服的，黑暗之環既然能夠呈現出來，也必然是在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框架之下。
這是很合理的，相似世界觀的能力能夠互相使用也就算了，魂世界的力量特徵性太強，要是也能夠直接按照魂世界的力量邏輯來運轉使用，宋舸早就提著陽光槍去找黑夜女神問個清楚了，哪裡還給對方當謎語人的機會。
所以眼前的黑暗之環，應當也是一種似是而非的東西，宋舸心中理清楚了這些邏輯，也就是用了沒幾秒，鄧恩都還沒有從這個訊息之中回過神來。
“無限復活？”鄧恩唸叨著這個說辭，竟然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拔出了左輪對準了阿德米索爾的頭。
“等等吧。”宋舸按住了鄧恩的手，看來對方現在確實也是相當不平靜，都打算在查尼斯門背後展開殺戮了，“這裡是查尼斯門。”
“我……咳咳，咳咳！”鄧恩重重地咳嗽了兩聲，握著左輪的手有些顫抖，“咳咳，我會去向聖堂彙報我打探機密的過錯。”
他收起了槍，隨著咳嗽聲的平息，他的理智也逐漸恢復，情緒也逐漸平復了下來。
他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做出了什麼舉動，決定自己去請罪。
“沒必要，隊長。”宋舸斟酌了一下語句，“這個並非是機密，只是我們遇到了而已。”
“更何況，這是幽邃教派的手筆，是我們必須要了解的知識，只是我剛好清楚，這也是我自願告訴你的。”
“你要相信我，真正涉及到機密的事情，就算是你以死相逼，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會知道存在這個機密。”
“你的安慰，非常有技巧。”鄧恩有些哭笑不得，擺了擺手，“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事情只有我們兩個知道，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不過我需要和你確認，這個詛咒，真的不具備傳染性和你所說的令人無限復活的能力了嗎？”
“我不能保證。”宋舸不會給出一些自欺欺人的回答，搖頭道，“但我會進行研究，等我驗證清楚之後，我會給你一個明確答覆。”
“當下，我需要把這兩位囚犯帶出牢房，並且之後應該需要打掃一下痕跡……”
“我來幫你。”鄧恩明白了宋舸的意思，在查尼斯門內自然是不能這麼做，但是在門外，這就沒問題了。
這不是什麼形式主義，查尼斯門太過於重要，誰都不知道在這裡擊殺了詛咒的載體，會造成什麼樣的惡劣結果。
畢竟門後面，並非只是幾間牢房，更是收容著封印物的地方，萬一造成了封印物暴動，那鄧恩就不只是請罪這麼簡單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人一個，將已經行屍走肉的雪倫夫人和阿德米索爾，拖出了牢房。
中午飯點的時候，克萊恩發現宋舸所坐的位置並非是自己之前的常坐位置，反而選擇了一個比較遠的距離。
當他端著餐盤好奇地靠近之後，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味，焦糊味和難以言喻的腥臭，嗆到了他的鼻腔，令他差點嘔吐出來。
“你這是……”
【之後和你說】
宋舸不留痕跡地遞過來一張用中文書寫的紙條，打斷了克萊恩的問題，後者也是動作隱蔽地接過紙條，掃了一眼之後便將其銷燬。
順帶的，他也遠離了宋舸，除了宋舸以外，恐怕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忍受如此濃郁的血腥味，甚至還在這個環境下進餐。
可能只有吸血鬼或者什麼連環殺手變態這類的人了吧。
克萊恩看著眼前的菜餚，原本美味可口的肉排，濃湯和土豆泥在他的眼裡都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他的鼻腔之中還是那股血腥味。
不管了，先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影響狀態！
克萊恩心一橫，以自己從未有過的粗魯姿態，強迫著自己把眼前的食物都塞進了肚子裡，壓制著胃裡翻江倒海一般的感覺。
飯後，克萊恩緩了好一會兒，才和在通風口站了許久的宋舸，一起出了門。
“我身上的味道很濃郁嗎？”出了佐特蘭街之後沒多久，宋舸便用中文發問道，克萊恩忍著味道，回覆道：“現在還好了，剛剛那已經不只是濃郁的問題了，感覺你像是在鮮血裡面洗了個澡之後去了露天火葬場燒了一整天的屍體。”
宋舸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道：“我剛剛去檢查了一下雪倫夫人和阿德米索爾的狀態，在他們兩個的身上發現了黑暗之環。”
“並且他們已經進入到了活屍化的最後階段，雪倫夫人還沒有完全活屍化，但是阿德米索爾已經基本上完成了。”
“剛剛我和隊長兩人透過簡單的方式，測試了一下在魂世界可以無限復活狀態，是否在兩人身上生效，結果是，他們確實具備了一定程度上的不死性。”
“他們身上已經不存在常規意義上的致命弱點，並且有了極其強大的恢復能力，不過相比較來說，雪倫夫人的恢復能力要遠遠低於阿德米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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