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越聽越覺得膽寒，黑暗之環再一次出現了，這一次就在他們的眼皮子下，腳底下，但是若非宋舸此時想起來了，恐怕只有真正看到兩個活屍遊魂，才能真正發現異樣！
“說到一定程度上的不死性，用火焰完全焚燒之後，他們就再也不能重生了，其餘情況下，切得碎了，也只是延緩了他們重生的速度。”
“這和我所認識的不死人，遊魂，還是有很大的區別，並且……”
“他們人性的流逝，並非是死亡重生之後流逝，而是持續流逝，一直到完全變成活屍，當然，在我動手殺死了他們幾次之後，他們活屍化的進度明顯加快了。”
“而雪倫夫人在徹底死亡之後，也沒有出現具備靈性的材料，我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現在的樣本太少了。”
宋舸為克萊恩完整地講述完了剛剛發生的事情，而此刻，在查尼斯門內的鄧恩，與看守人一起收拾完了雪倫夫人和阿德米索爾的骨灰，這兩罐骨灰也需要暫時封印在查尼斯門後。
目送著看守人的身影被查尼斯門所遮擋，鄧恩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黑暗之環的詛咒超出了他當前的理解水平，不過仔細分析下來，或許收屍人的高序列強者也能夠做到類似的詛咒？
他不敢妄作猜測，而是將今天發生的一切，稍作修飾，掩蓋了自己懇求宋舸告知他真相，以及差點在查尼斯門後擊殺犯人的事實之後，寫成了一份彙報，敲給了聖堂。
不知道聖堂，會作何反應。
宋舸要先回家裡面清洗一下身體，讓身上的味道稍微散去一些，克萊恩先行前往了地下市場。
這裡還和之前兩次來的時候差不多，一直處在一個混沌的魚龍混雜的狀態之中，他按照這清單，略有些心不在焉地討價還價，在完成了採購目的之後，他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在一間暗室內，惡龍酒吧的老闆斯維因給克萊恩倒了一杯水。
“情報也算是我這裡能交易的一件商品，就要看你願意付出什麼樣的價格了。”
克萊恩捏了捏自己手裡的紙幣，宋舸在這之前把自己存下來的大部分錢也交給了他，現在他手裡有二十來鎊的可呼叫資金。
應該，夠吧？
反正到時候也能報銷，這是為了案件調查！
“我所需要的情報，關係到整個廷根的安危，不過我並不是來用大義綁架您，而是我希望能夠得到可靠的情報。”
克萊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斯維因粗獷的臉上多了幾分凝重，作為曾經的官方非凡者，他還是具備一定的責任感的。
哪怕他現在貪婪，又沾染了這些不清不楚的灰色地帶，也不會完全改變他的底色。
否則，官方非凡者可不會這麼好心地讓他來打理這個黑市。
“你直接問吧，我到時候給你打八折。”斯維因直接了當，克萊恩微微頜首，開口道：在這個市場內交易產生的二十分之一收益都會流入到你的手裡，我想要知道，是否有人在大批次的收購一些藥材，儀式用材等材料。”
聽到這個問題，斯維因的眉頭立刻緊皺起來，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只看錢有沒有到我手裡，其他的都不管，才能夠讓這些人放心地在我這邊交易。”
“如果你要問我細緻的交易內容，我確實給不出什麼回答，我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去監管監控每一筆交易，這你應該明白。”
“不過要說一個流向，尤其是大批次的採購，我確實知道一些，因為這段時間，那些做你所說的這些東西買賣的販子會比之前更早收攤。”
“你不說，我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為這裡的交易太多了，也不存在什麼有大批次貨的販子，更多的就是零散售賣，賣得出去剛擺下就賣完的也有，坐一天的也都有，這都看運氣。”
“我想委託你盯一下這方面的交易。”克萊恩心中瞭然，打蛇隨棍上，斯維因糾結道：“剛剛那個情報說有價值也有些白搭，就當是送你好了，但是你讓我派人盯著，這個就有些壞規矩了。”
“五鎊。”克萊恩些微攥緊了杯子。
“我一個小時的進賬就有這個數，這點錢你就想讓我做事麼？”斯維因有些氣笑，“再說了，這就不是錢不錢的事情。”
“十五鎊。”克萊恩攥著杯子的手更緊了。
“呵呵，我說了，小兄弟……”
“兩百鎊，定金二十鎊，不同意我就走了。”
克萊恩將茶杯放在桌上，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斯維因喊住了克萊恩，後者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黑市的規矩就是這樣，規矩就是規矩，又不是今天剛定的。”斯維因語重心長地說道，“念在你也是一個新手，這一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要知道你隊長來了也不一定這麼和我說話。”
克萊恩沒有回應，只是攥緊了自己的收屍人手杖，然而斯維因還在繼續說著。
“兩百五十鎊，定金還是二十鎊，下週給你訊息。”
嗯？
克萊恩一愣，看著斯維因那刻著“我可算是吃大虧了”的臉，對“所有人都一個價碼”這句警示名言，又有了一些認識。
“二百四十鎊。”克萊恩坐回了位置上，“這個數字不怎麼吉利。”
“成交。”
斯維因痛快地伸出了手，克萊恩心痛地從錢包裡面數出了二十鎊，拍在了對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