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見,屆時必將遭到各地鄉紳強烈反對。”
“特別是江南豪紳,多與東林黨人有千絲萬縷關係,若無鐵腕手段,斷無可能成功。”
“我倒想聽聽你這中策是什麼。”
身為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政客,魏忠賢心裡很清楚。
攤丁入畝之策雖好,實施起來確是困難無比,而且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看到效果。
此策可作為國策,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
有了這絕妙無比的上策,魏忠賢對魏興提出的中策也無比期待。
“這中策,便是‘徵三稅’。”魏興道。
“敢問是哪三稅?”魏忠賢眉頭微皺。
如今大明財政緊缺,為了增加收入,已經加派了各種苛捐雜稅,每年又要加徵“遼餉”,百姓已是不堪重負。
陛下與朝堂諸公已經把能徵的稅都徵完了,實在不知還有何稅可徵。
對於魏興提出的“徵三稅”他很是好奇。
“這三稅,分別是鹽稅、茶稅與酒稅。”
魏興的話音剛落,魏忠賢略感失望。
看來兒子還是沒經驗。
這鹽稅自古以來就在徵收,豈有再徵之理。
而茶稅與酒稅更是聞所未聞。
對於魏忠賢失望的表情,魏興似乎早有所料。
只見他笑道:“老哥是否覺得此策有些荒唐?”
魏忠賢微微一笑。
“只是有些疑惑罷了,其它兩稅暫且不提,單說這鹽稅一項,我大明可是一直在徵收,不知小哥有何妙策可增加鹽稅收入。”
“老哥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魏興搖頭道。
“朝廷雖有徵收鹽稅,但也僅限於官鹽,對於私鹽確是無計可施。”
“你可知,我大明雖有鹽鐵官營之法,但私鹽橫行已是難以禁絕。”
“單說這最富裕的江南一十二郡,千萬百姓卻無一人食用官鹽。”
“放眼天下,試問朝廷真正徵收入庫的鹽稅又有多少?”
私鹽橫行,魏忠賢是知曉的。
只是魏興說出的資料過於觸目驚心,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本以為販賣私鹽者不過十之一二,官鹽才是大明百姓主要購買渠道。
沒想到情況竟然糟糕到此等境地。
他看向雨化田,求證其中真偽。
雨化田微微點頭,驗證了魏興的說法。
也不怪魏忠賢疏忽大意,一國之事紛繁龐雜,身在其中難免有所疏漏。
如今魏興點出此事,魏忠賢也是倏然警醒。
原先的一點點失望也是一掃而空,卻而代之的是更加專注地傾聽。
“所以說,若能禁止私鹽,當可增加鹽稅收入數倍,這其中少說也有幾百萬兩。”
“只是這私鹽由來已久,若想取締殊為不易。”
魏忠賢點頭,他知道魏興所言不虛。
販賣私鹽不是尋常小商小販能做到的,其背後必有龐大勢力。
這江南私鹽如此猖獗,必然與東林黨脫不了干係。
沒有他們暗中支援,私鹽販子絕不可能如此無法無天。
又是東林黨!
這群自命清高,自詡兩袖清風之徒,背地裡卻是無惡不作。
真乃國之蛀蟲。
提起東林黨人,魏忠賢眼中就不由地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只是要想徹底扳倒這群人,還得從長計議。
想到這裡,魏忠賢耐心性子,繼續詢問。
“小哥所說的‘三稅’,除了這鹽稅之外,其它兩稅又是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