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邢兄你傷得如此之重,需要好生將養才是,千萬不可奔波,否則傷勢加重可就不好了。”
“說的極是,我手上還有十餘兩銀子,這便去給邢兄請一郎中來醫治,邢兄且安心養傷吧。”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勸說邢元化。
卻在這時,一輛馬車在眾人身旁停了下來,從車上跳下一個肥胖的商人,朝著眾人徑直走來。
“諸位,可是河間府學子?”這人拱手詢問。
“正是,你有何貴幹?”一名學子滿臉警惕的盯著來人。
“小人名叫周吝,乃是奉了我家魏公子之命,前來這監牢門口迎接諸位。”
來人正是周大善人周吝,他得了魏興的命令,要他好生照顧幾位讀書人,因此駕車趕來。
“沒想到諸位已經出獄,小人來此了,還請恕罪。”
邢元化心中疑惑:“敢問你家公子是.....”
周吝便將魏興進衙門告官之事簡略敘述一遍。
末了,有道。
“我家公子念在同鄉之誼,便令那縣令將諸位釋放。”
“公子還特意吩咐小人,諸位被關押多日,想必受了嚴刑拷打,因此讓小人請諸位去府上養傷。”
“如此大恩,我等真是感激不盡。”幾位讀書人連忙拱手謝恩。
周吝擺擺手,面上一副小事一樁的表情,心裡卻是很受用。
他乃一介商人,地位卑微,這輩子第一次被幾位舉人老爺恭敬感謝,心中滿滿的成就感。
看來做好人好事,感覺不壞嘛!
周吝受了諸位大禮,轉身吩咐道。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將這位舉人老爺抬上車?”
車伕和幾個下人聽了周吝的命令,紛紛上前,將邢元化小心抬上了馬車。
邢元化看著周吝卻是欲言又止。
周吝彷彿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道。
“這位舉人老爺請放心,考籍一事,我家公子自會幫諸位辦妥。”
“你們只需回去好生休養便是。”
說著,他又從懷中取出一些銀票,給每位學子都分別送了五百兩。
受傷最重的邢元化則是給了一千兩。
折算下來也值一百兩銀子,算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倒不是魏興吩咐的,乃是周吝自作主張。
既然要幫魏公子收買人心,自然就要肯下血本。
雖說一口氣給出幾百兩銀子,有點肉疼,但想到或許能得到魏公子的誇獎,一切都值得了!
眾人推卻幾番,收下了銀票,一個個俱都千恩萬謝。
稱讚魏公子高義,有古君子之風!
那邢元化,更是在心裡下定決心,如此高風亮節、俠肝義膽之人,一定要向師尊舉薦,萬萬不可埋沒了人才。
他的師尊乃是翰林編纂錢謙益,乃是東林黨的翹楚之輩。
若能將魏公子拉入東林門下,將來對付權勢熏天的閹黨,必能如虎添翼。
而且,再過幾日便是東林諸公籌劃已久的“東林詩會”,屆時來自兩京十三省的讀書人都會齊聚一堂,吟詩作對,品評天下。
魏公子如此風骨,乃是我輩讀書人楷模,豈能缺席。
他下定決心,恨不得馬上將魏興推薦給恩師。
幾位讀書人,在周吝的安排下,分別上了馬車,一路朝各自的住處駛去。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
縣衙後門,探出一個腦袋來。
左右張望一番,見四周無人,拔腿便往左春門大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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