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近來謠言四起,說什麼我夏國國運流失,老身一猜就能猜到,定是宋人搞得鬼。”梁太后現年不過三十多歲,仍屬風韻猶存的婦人,離老身的自稱是較遠的,不過因她是國主之母,輩分上去,也就不顯得違和。
她環視座下皇親貴胄,又說道:“老身派人去細細查了一番,果然宋人境內出了亂子,想來是擔心我們趁機討伐,所以才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想擾亂我們。”
嵬名阿吳和仁多保忠是党項貴族首領,常年在西夏政治漩渦中心,哪裡會猜不到這些流言大機率確實是宋人搞的鬼,但目的就很難說了,擾亂他們內部是真,擔心入侵恐怕並不見得,首先他們這幾年多次攻宋雖有斬獲但也不明顯,去年攻打環州不克,回師洪德寨還被打的大敗,此事不過才過去幾個月,只怕宋軍這會士氣正高呢!
在熙河路佔據的幾個城寨跟去年大敗相比孰輕孰重很難說的輕。
再說,大宋朝廷雖然之前也是太皇太后這樣的婦人垂簾聽政,但人家執政穩健,並不亂搞,就算是黨爭不斷宰執換了又換,但內政和邊境是穩定的。
眼下大宋的少年天子親政就算政權交接階段有什麼亂子,能到靠這種流言阻止敵人入侵的地步嗎?
“不知太后所言宋境出了亂子,具體指什麼亂子呢?”仁多保忠內心不以為然,但表面上很剋制,甚至稱得上恭順了。
“宋將章楶你們還記得吧!他雖立下大功,但任期將滿卻只是調任涇原路安撫使司,平調而已。而他的族弟章惇在老家守孝加閒置多年,在宋天子親政之後直接提拔首相,如此識人不明不正是天助我們夏國?”梁太后說這些話時難掩內心的興奮。
傳說都說她婦人執政敗壞了夏國的國運,殊不知宋天子識人不明還是埋下禍根,若是攻打涇州汾州功成,誰還敢說她動搖了夏國的國運。
在場的幾人都是人精,哪裡會不明白梁太后的言下之意,想來是那章楶不滿宋廷的人事任命,內心生了怨恨,所以在涇原上任後疏於防範,乃至於破罐破摔,而這正給了梁太后伐宋的大好機會。
“太后,這情報準確嗎?”
梁太后的兄長梁乙逋這時小心問道。
他勸妹妹梁太后不再執政退路幕後的心願落空,心裡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這時候提出疑問也不是他多有先見之明,而是不願梁太后立下卓越功勳,從此不可撼動。
那樣的話他就不再是值得被依仗的孃家人,也不是被奪去軍權那麼簡單了,恐怕相位也會被拿掉。
本來在西夏這樣以武立國的遊牧民族政權,丞相的職權就多體現在武功方面,拿掉了軍權,他一個漢人在只有兩百多萬人的奴隸制下,文治方面能有什麼可以施展的?可以說直接廢掉大半了。
就是親兄妹,在這些大人物眼裡,也沒有所謂的權利重要,他怎麼會不恨自己的妹妹呢?
“不說千真萬確,也是十拿九穩。”梁太后很篤定。
這不怪西夏的諜報人員驗證的不仔細,而是章楶日日酗酒,表現的比真的還真,甚至還寫了一首詩。
可惜拓邊將,流落涇河上。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