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無諸葛計?只能徒悲傷。
他本人也時常在安撫使司和軍營誇讚自己立下的功勳,並痛批朝政,不能使賢德的人才得到重用。
作為章楶以下手握軍權,實際上也是代章楶秘密執行軍務的折可適讀了那首詩,見章楶的一系列表現都開始懷疑章使相是不是實際上也怨恨天子和中樞不將他升為宰執,反而是他的族弟登上首相之位,抱怨和吐槽其實也有真實的成分?
折可適尚且如此,何況是哪些不能深入瞭解情況的西夏諜報奸細!
再加上涇原路的防務在外人看來也的確從章楶上任始開始變得一塌糊塗,底層都頭、軍使一級武官私下已經議論四起,都覺得章楶這般自甘墮落和誹謗朝廷中樞遲早要釀成大禍。
總之,這種一團糟的局面在外人看來和章楶的表現互相印證了。
西夏的諜報細作如同涇原路的底層武官一樣被章楶真實到過分的演技都騙到了,呈遞給梁太后的訊息自然也就底氣很足。
嵬名阿吳和仁多保忠對望一眼覺得這事大大可行,他們一直支援梁太后對大宋的一系列戰事,主要原因自然是他們自身的利益,他們最大的利益除了官位權利之外,還有戰爭帶來的巨大收益。
這些巨大收益中除了劫掠的財貨、糧食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人口。
党項部族經過長時間發展仍然沒能擺脫原始的奴隸制部落,就如契丹人的頭下軍州一樣,他們部族的奴隸主要來源就是靠戰俘和劫掠來的人口。
不同於契丹人的頭下軍州在逐漸減少,党項部落可是西夏的主體部族,他們對奴隸的需求遠大於契丹貴族。
西夏和大宋經年累月的戰爭除了西夏狼子野心之外,党項部落的直接利益是巨大的驅動力,原始奴隸部落就是要透過不斷地劫掠不斷地對外戰事來驅動它的壯大和發展。
李元昊立國之後沒有變革這種制度就決定了西夏這個以党項人為主體的國家將以殘暴和血腥著稱,甚至崇信佛教也改變不了。
眼下的嵬名阿吳和仁多保忠就是被這種利益給誘惑了,他們不是沒想過會不會是陷阱。
但是元佑年間舊黨的軟弱讓他們放鬆了一部分警惕,章楶這事又太過真實合理,能劫掠涇原路腹地帶來巨大利益進一步瓦解了他們本就不多的懷疑。
“那太后準備以什麼樣的規模伐宋?”嵬名阿吳眼中的貪婪之色已經藏不住了。
“涇原路本就沒有什麼山川險隘可以依仗,這等好機會將來恐怕不會再有,老身決意以傾國之力一舉打穿涇原路,與諸位一起立下不世奇功。”梁太后聲音洪亮,言語神態皆展露出太后的威儀。
嵬名阿吳和仁多保忠也同樣興奮,“我等願率部族全力助太后完成此等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