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家兄弟在月夜下狂奔,目標都是蕭關,那一帶有種樸部八千人,番兵和弓箭手五千餘人,蕭關之外的邊界地帶還有範純粹所部兩萬熙河路大軍。
按道理是應該可以阻擋的,哪怕對方是馳名天下的鐵鷂子。
但是最不可控的因素在於範純粹的外圍還有仁多保忠部近八萬人,儘管正軍只有一萬多,其他都是部族戰士,但數量太多了,而且他們已經在西夏境內獲得軍需補充並不是疲敝之師。
蕭關到邊界宋軍力量遠不如西夏。
關鍵的還在於仁多保忠有沒有魄力敢往裡打,配合梁太后他們突圍。
沒有熙河路兩萬大軍的配合,以種樸部八千混合步兵輕騎兵的禁軍部隊,加上五千番兵和弓箭手,在穀道這種地形根本阻擋不住
現實情況,遠比他們兄弟想的要糟糕,黎明時分,種建中哪怕為了趕路將三千騎兵腰斬為一千五百人,變成一人雙馬,他距離蕭關仍有近八十里,而且道路難行。
种師中沿著葫蘆河谷道道路易行卻距離一百多里,即便一人雙馬也得半天的時間,考慮到來之前他們剛經歷一場戰鬥,甚至可能會更久。
而此時在溝壑間休息啃食馬肉的梁太后等人離蕭關只有四十里,他們只需要在山間溝壑再穿行十多里就可以斜插入葫蘆河谷道,然後憑藉鐵鷂子最後的衝鋒一舉突破宋軍防線,打回西夏境內。
他們之所以能夠如此,除了兩千多步跋子精銳順利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之外,還得得益於三百多頭駱駝,他們馱著鐵鷂子騎兵的披甲在山谷溝壑間如履平地,換成馬匹可能早就累死了。他們一開始留得六千匹馬,除了吃掉了幾百匹,如今也僅剩三千多匹,其他不是在山壑間失足跌落,就是一路連續趕路腿腳磨傷,暫時不能再戰。
如果換成馬匹馱甲,這會估計他們已經無馬可用。
除了精銳鐵鷂子基本沒有損傷之外,兩百多潑喜軍尚在,如今他們這支五六千的隊伍匯聚了西夏大軍最精銳的部分。
至於其他三萬多人全部化整為零各自逃命去了。
這也是為何宋軍的斥候和番兵輕騎在附近偵查時都說是小股小股的敵軍的主要原因,他們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了宋軍。
到了這一步,梁太后和李乾順的逃跑計劃已經完成了九成。
“太后、陛下,”步跋子統制衛慕田裡向梁太后和李乾順拱手道:“這裡離蕭關已經很近,只需要順著前方的溝壑穿行十多里,就可以上穀道,到時候靠著天下無敵的鐵鷂子,突破蕭關不成問題。”
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久在橫山征戰的軍中翹楚,說這些話某種程度上是寬慰梁太后和李乾順,同時也是作別了。
梁太后和潑喜軍憑藉著快馬和駱駝能夠衝破宋軍的封鎖,他們這些步跋子步兵是無法隨行的,脫離了這邊山地和溝壑,他們和普通的步兵毫無區別,只能是對方隨意攻擊的靶子,後續他們只能在山間溝壑中繼續潛行,能不能逃脫只能看運氣。
“衛慕統制勞苦功高,老身和陛下都會銘記在心,今日一別,興慶府再會。”梁太后做足了姿態,就差面對仁多洗忠時的垂淚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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