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愛洛俯身清點著新購置的裝備。
十五枚金幣買這些東西那是大虧,可六枚金幣?
看在諸神的份上,這簡直跟敲詐沒什麼區別!
她忍不住瞥向對面的亞瑟,這個正在沉思的貴族少爺讓她越發感興趣了。
“你在看什麼?“沉思中的亞瑟突然發問。
愛洛慌忙收回目光,矢口否認:“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事情。”
亞瑟扭過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作為一名竊賊,你說謊的本事我實在不敢恭維。”
被揭穿的愛洛友善地朝亞瑟比了箇中指,隨後說道:“你不也對我說了謊。”
“嗯?”亞瑟來了興致。
“你隱瞞了會魔法的事實。”
亞瑟伸出修長的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他一本正經地糾正道:“小心說話,女士。在安姆隨意使用魔法可是重罪。
“何況我用的並非魔法,而是神術。是大地之母賜予我的力量。”
愛洛聳聳肩,“關於我之前的話,我認為有失偏頗。”
“哪一句?”
“我說你去清風谷活不過這個春天,這話不對。只要懂得韜光養晦,你或許能活得更久。”
“哦,是嗎?”亞瑟挑起一邊眉毛,“到碼頭還一段路,為什麼不和我說說那地方到底有什麼,讓你對我做出這樣的判斷?”
愛洛沉默片刻,說:“黑暗。一切你能想象到的黑暗生物都在那地方。
“狼人、吸血鬼、殭屍、骷髏……還有各種各樣根本叫不上名字的恐怖存在。“
這話讓亞瑟的臉色凝重起來:“既然清風谷如此危險,你為什麼還要回去?”
“和你一樣,我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亞瑟輕嘆一聲,感慨道:“每個人都被自己的命運所裹挾。”
愛洛原以為亞瑟會追問她執意回去的原因,可他卻沒有。
“你很特別。”她忍不住開口。
“為什麼這麼說?”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當然。”
“你給我置辦了這些裝備,值十枚金幣。就不怕我帶著東西跑路?”
亞瑟聞言輕笑:“六個金幣的背叛,我還承受得起。”
愛洛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瞧,這就是你的與眾不同之處。
“說實話,自打我記事起,我就一直在流浪,我見過各式各樣的人。
“殺人不眨眼的獸人匪徒,自私自利的半身人竊賊,滿嘴謊言的人類政客……他們的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但你,我完全猜不透你這麼做的理由。你要是僅僅需要一個嚮導,根本沒必要幫我置辦裝備。。”
亞瑟聳聳肩,問:“你難道就沒聽說過'善良'這個詞嗎?“
“善良?看在諸神的份上!”愛洛被逗樂了,“那是最不值錢的玩意。”
“我同意,這東西你要是賣的話根本值不了多少錢,可你要留,那可就貴了。”
這是愛洛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還是出自一個貴族之口。
她一時間無言以對。
沉默良久,愛洛突然說:“把手給我。”
儘管不明所以,但亞瑟還是出於信任,將手伸了過去。
愛洛抽出匕首在亞瑟的手上迅速劃了一下,隨後舔舐起從傷口流出的鮮血。
“我記住你的味道了,亞瑟。”她說道,“你若是在清風谷迷失,就留下自己的鮮血,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有必要割得那麼大口子嗎?“亞瑟半開玩笑地問。
愛洛翻了個白眼,甩開他的手:“轉過去。”
“為什麼?”
“我要脫衣服換裝備了。”
亞瑟扭頭看向窗外,“事實上,你扁平的身材沒什麼好看的,我見過更好的。”
“你就該下地獄!”
“我就當這是你的誇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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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話一點不假。
再次從馬車上下來時,愛洛仿若脫胎換骨。
她身著緊身皮甲,一把匕首別在腰帶右側,另一把藏在牛皮靴中。
後腰處彆著手弩,六根弩箭整齊排列在胸前的斜皮帶上,整個人透著一股幹練與危險的氣息。
兩人來到碼頭辦事處,亞瑟進去時,巴德正捧著一塊餅大快朵頤。
見到少爺,老僕人慌忙放下餅,起身迎了上來。
“您回來了,少爺。船還沒到,不過船上的信鴿先到了。船長說他們大概還需要些時間。”
亞瑟點點頭:“這附近有吃飯的地方嗎?”
“有,出了辦事處往左拐,直走有家小飯鋪。”
“你帶路吧。”
“呃,少爺,我還是留在這兒……”
“我看船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走吧。忘了你那餅吧,我請客,就當慶祝我大難不死。”
見少爺如此堅持,巴德不敢拒絕,忙笑著朝前帶路。
可剛走幾步,他又折返回來,“請稍等一下,少爺,我得帶上我的餅,浪費糧食可不好。”
十來分鐘後,三人來到那家不起眼的小飯鋪。亞瑟點了一桌豐盛的酒菜,起初巴德還有些拘謹,幾杯酒下肚後,話匣子也開啟了。
見他喝得差不多了,亞瑟開口問道:“我聽說烏鴉家族送來了個獸人角鬥士?”
“對,就在兩天前。那獸人很不對勁。”
“哦?說來聽聽。”
巴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緩緩道:“您是不知道,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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