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然順著張韜的話頭,冷笑道:“齊公子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與我張氏素有恩怨,如今趁著趙大人信任你,藉機打壓我張家,如此手段,倒是讓老夫刮目相看!可我張氏也不是好欺負的,這青田縣,誰不知道我張氏的根基?趙大人,您若聽信讒言,怕是要寒了青田縣商賈的心啊!”
趙明德皺起眉頭,顯然沒想到張浩然到了這地步還如此嘴硬。
他冷哼道:“張員外,你張氏的根基,本官比誰都清楚。可惜,根基再深,也擋不住人贓並獲的鐵證!張魁的供詞,還有糧倉外埋伏的死士,你要本官一一列舉給你聽嗎?”
張浩然喉頭滾動,額上冷汗涔涔,卻依舊咬死不認:“趙大人,凡事講證據!張魁不過一介下人,他的話焉能定我張氏之罪?至於火油粉與死士,更與我張氏無關!若大人執意如此,老夫也只能上書朝廷,請聖上明察!”
齊楓冷笑一聲,緩步上前:“張員外好口才,到了這時候還想著上書朝廷?可惜,朝廷遠在京城,遠水救不了近火,張濟呢?主謀不出來?”
張浩然聞言,心頭猛地一沉。
他看向張韜,發現兒子眼中滿是慌亂,顯然也意識到大事不妙。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沉聲道:“齊公子,你休要危言聳聽!濟兒乃我張氏長子,品行端正,怎會做出這等事?倒是你,屢次與我張氏為難,莫非真以為我張氏無人?”
趙明德擺擺手,止住雙方的爭執:“夠了!張浩然,本官念你張氏在青田縣有些薄面,給你留幾分體面。你若再冥頑不靈,休怪本官不客氣!”
他一揮手,身後官兵齊齊上前,刀矛森然,氣勢逼人。
張韜嚇得連退幾步,差點又跌坐在地,嘴裡兀自喊道:“齊楓,你這卑鄙小人!定是你設下的圈套!我大哥絕不會做這種事!”
齊楓懶得理會張韜的叫囂,轉向趙明德,低聲道:“大人,張浩然父子如此嘴硬,怕是背後還有依仗。不如先將他們押回府衙,細細審問?”
趙明德點頭,正要下令,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火光搖曳中,一隊騎兵自夜色中疾馳而來,為首之人一身黑甲,面沉如水,正是按察使盧正淳!
馬蹄聲停,盧正淳翻身下馬,目光如鷹般掃過在場眾人。
火把的光芒映得他臉上的疤痕愈發猙獰,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威壓。
張浩然心頭一凜,隱隱感到不妙。
齊楓與趙明德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疑惑。
盧正淳深夜到此,所為何事?
盧正淳緩步上前,目光在張浩然父子身上停留片刻,又轉向齊楓,沉聲道:“齊公子,趙大人,深夜擾民,倒是本官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