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被五飛神鉤槍挑落下馬,還未及起身,羅成已縱馬疾馳而至,槍尖如毒蛇吐信,直抵其喉。
寒風吹動戰旗,獵獵作響,映照著韓遂滿臉驚怒與不甘。
他雙目圓睜,脖頸青筋暴起,口中喘著粗氣,彷彿一頭困獸,卻再無力掙扎。
“你……竟早有埋伏!”
韓遂嘶聲怒吼,聲音沙啞如裂帛,眼中血絲密佈,似要噴出火來。
死死盯著羅成,腦海中飛速回溯這幾日的部署。
瓦亭守將換防、糧道暢通無阻、斥候回報一切如常……哪一處出了差錯?
為何天子親征,竟能精準設伏,將他一舉擒拿?
羅成冷目如霜,聲如雷霆道:“你勾結羌部,圖謀聖駕,罪該萬死!今日瓦亭血債,當以你頭顱祭奠!”
羅成語氣森然,字字如刀,彷彿已看見韓遂頭顱高懸關前,血染黃沙。
羽林衛上前押縛,韓遂鐵鐐加身,嘩啦作響。
昔日叱吒西涼的逆首,此刻如喪家之犬,披頭散髮,踉蹌而行,被拖入關內囚牢。
風雪愈烈,火光映天,天地間一片肅殺。
冉閔立於坡上,眼見韓遂被擒,心如刀割。
他雙拳緊握,虎目含怒,卻知大勢已去。
身後殘兵僅餘三百,皆帶傷在身,鎧甲殘破,血跡斑斑。
再戰,不過是徒增死傷。
“將軍,再不走,羽林衛便要合圍了!”
親兵急呼,聲音顫抖。
冉閔仰天長嘯,聲震山谷,積雪簌簌而落。
他眼中閃過一絲悲愴。
韓遂雖非善類,卻是西涼義軍之旗,如今旗倒,怕是軍心必亂。
冉閔咬牙,無奈轉身,率眾衝入風雪深處,借夜色掩護,拼死突圍而出。
比及天明,西涼大營。
晨霧未散,營帳低垂,寒風穿帳,獵獵作響。
王雷聞報,怒極而起,一腳踢翻案几,咆哮道:“什麼?美人計敗了?韓遂被擒?”
鬚髮皆張,面色鐵青,在帳中來回踱步,手指顫抖。
那阿蘭珠乃我親選,素有野心,心志堅忍,怎會如此輕易露餡?
她可是擾亂漢室江山最鋒利的一把刀!
冉閔單膝跪地,鎧甲染血,聲音低沉卻清晰道:“主公,非是阿蘭珠不忠,而是劉宏早有防備。”
王雷渾身一震,怒意稍斂,轉而凝重。
他緩緩坐下,目光深沉道:“狗皇帝……竟如此老謀深算?”
難道歷史記載有誤?
狗皇帝不是昏庸無能,獨善女色嘛?
帳中諸將面面相覷,有人低聲議論道:“天子親征,竟能識破美人計,設伏擒將……莫非真命所歸?”
“閉嘴!”
王雷猛然喝道,聲如驚雷,厲聲呵斥道:“天命?天命在我西涼鐵騎手中!狗皇帝不過僥倖識破一計,便以為能定乾坤?我西涼兒郎,豈是區區計謀可滅?”
王雷目光掃視眾人,忽而冷笑道:“美人計雖敗,卻也探出了他的虛實——他重兵守瓦亭,必不敢輕離。既然明攻不得,那就……用毒計!”
轉身取出一封密信,低聲道:“我已聯絡匈奴左賢王,許以河西走廊鹽鐵之利,借其騎兵兩萬,繞道陰山,直撲長安北門!另遣死士潛入隴右,散佈瘟疫,焚糧燒倉,嫁禍漢官,使百姓怨聲載道!”
諸將聞言,神色各異,有人面露猶豫,有人眼中燃起狠厲,卻無人再敢質疑。
此時,冉閔緩緩起身,甲冑鏗然作響,聲如洪鐘道:“主公之策,可行。然今韓遂被擒,軍中無主,士氣動搖。若不立威,恐生內亂。”
王雷一愣,隨即眯眼道:“你意如何?”
冉閔抱拳,目光如炬道:“末將願奉主公為西涼新帥,統攝三軍,重整旗鼓!若有人不服……”
冉閔猛然抽出腰間長刀,斬斷案角,木屑紛飛,大聲喝道:“便如此案!”
刀光凜冽,眾將悚然,無人敢動。
王雷大喜,當即升帳點將,焚香祭天,自立為“西涼大都督”,掌兵權,號令諸部。
冉閔率親兵環列帳外,刀出鞘,甲上血未乾,威懾四方。
一時間,無人敢言異議。
西涼風雲再起,暗流洶湧。
而瓦亭關內,夜深人靜。
劉宏獨坐御帳,燭火搖曳,映照龍袍金紋,龍目似睜似閉,深不可測。
案前跪著阿蘭珠,素衣素裙,已無當日紅妝豔舞之態。
她低垂螓首,指尖微顫,心中翻江倒海。
她本為羌族孤女,被赤勒收養,自幼習舞習刺,只為有朝一日能成為赤勒的利刃。
可如今,赤勒已死,她也成了階下囚,生死懸於一線。
“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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