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提拔你為主簿,你豈能有今日?邊關武夫,不知感恩圖報,反倒巧言令色,實在無恥!”
呂布終於也冷笑一聲,厲聲道:
“丁建陽休要攀扯!你以為你的算盤我就看不明白嗎?
我本是幷州邊將,在邊疆地區也算有些薄名,兒郎們素來敬重於我。
你到幷州,怕我威望,強行將我調任主簿,難道我還要對你感恩不成?哼!”
“呂布!你當真是匹難熟的豺狼!竟如此寡恩絕情!太后,你要看清此獠之面目啊!”
百官看的面面相覷,一時也有些難以分辨兩人話中的真假了。
呂布卻不再理會丁原,而是再次轉向何太后:“至於董卓,太后當日親見。
董卓欲以武力脅迫陛下,乃謀逆之舉。布誅殺國賊,何錯之有?”
何蕊根本不管丁原說了什麼,呂布話音剛落,她便接話道:
“呂將軍所言不錯!他乃是心繫朝廷,心繫大漢,不僅護駕有功,更是斬殺逆賊董卓,此皆本宮親歷,何罪之有?”
袁紹卻不願意看著呂布這麼輕鬆從罪責中脫身,出列反駁道:
“太后此言差矣。其他事且不提,董將軍縱有不妥,也該交由朝廷處置,呂將軍私自動手斬殺,終歸有些不妥。”
“若不當機立斷,陛下與太后已落入董賊之手!”
呂布直視袁紹:“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若袁司隸處在當時情境,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國賊逞兇?
況且,袁司隸帶兵入宮,誅殺大長秋、諸常侍,為何沒覺得不妥?”
袁紹語塞,一時難言。
實在是呂布提起的事情,讓他不好辯駁。
說到底,他們帶兵進攻皇宮,即便有緣由,若真是上綱上線,可比呂布那破事嚴重多了。
殿內再次陷入沉默,不少人看向呂布的目光已悄然改變。
他們發現,呂布此人,不僅僅是勇武過人那麼簡單,心性、謀劃似乎也都頗為不凡。
丁原見狀,怒火更熾:“你這邊關匹夫!滿口歪理!
太后,此等不忠不義之徒,若不嚴懲,朝廷顏面何在!”
隨後他更是有些口不擇言,竟然連帶著對何蕊也指責起來:
“太后怎能偏信此獠之言?莫非是被他蠱惑了不成?”
“放肆!”
何蕊猛地拍響案几,珠簾劇烈晃動。
“丁建陽(丁原字),你連本宮都指責,難道本宮必須按照你的意見來做事不成?”
丁原被喝得一窒,卻仍堅持道:“臣只是憂心國事……”
“夠了!”何蕊厲聲打斷,“呂將軍護駕有功,此事無需再議!執金吾若再汙衊,以國法處置!”
“太后何以如此……”丁原還要辯駁,卻被王允拉到了一旁。
但丁原的再次出聲已經讓何蕊怒火中燒:
“看來執金吾對本宮還有怨言,罷了!來人,將丁原逐出殿外!”
“太后不可!”袁隗連忙出列勸阻,“丁執金吾雖言辭過激,亦是一片忠心,還望太后寬恕……”
何蕊卻態度堅決:“太傅不必多言。朝堂之上,豈容此等無禮之人放肆?”
“太后……”
袁隗還要再勸,丁原卻已是梗著脖子、氣哼哼向外走去:“無需太后驅逐,臣自己退下便是!”
“建陽……唉!”
德陽殿內,氣氛瞬間凝固。
誰也沒想到,丁原的彈劾竟是如此收場,何太后對呂布的信任,竟然如此堅定。
呂布躬身:“謝太后明鑑,還臣下清白!”
何蕊在珠簾後冷哼一聲說道:
“呂將軍之功乃本宮親見,豈是旁人能抹殺!呂將軍不必介懷,做好自己之事,便是對本宮最好的感謝。”
“臣謹遵太后教誨。”
又是一陣沉默。
還是何蕊開口問道:“諸公還有要事上奏嗎?若無要事,今日朝會便到此為止吧。”
“太后,臣有事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