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的空氣，因林軒那句輕描淡寫的話而徹底凝固。
出發去毒龍沼澤？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瞥向地上那具正在緩慢化為灰敗乾屍的陳敬，喉嚨發乾。
在這種極致的恐懼氛圍下，誰還能想起什麼歷練任務。
李玄天深邃的目光從陳敬的“屍體”上移開，落回到林軒身上，眼神複雜。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口，聲音傳遍大殿。
“先不急。”
兩個字，讓所有長老心頭一跳。
“趙長老。”李玄天看向執法堂長老。
“屬下在。”
“將劉全，以及當初指證林軒盜取龍血草的弟子孫越，一併帶上殿來。”
此令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這是要……算總賬？
剛剛才目睹了一場無聲的審判，現在又要開始另一場嗎？
大殿內的氣氛，非但沒有因為王長老的退下和陳敬的伏法而緩和，反而愈發壓抑，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很快，兩名執法弟子便押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正是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怨毒的劉全。
他雖被宣告廢除修為，但程式尚未走完，此刻還保留著修士的身份。
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面色惶恐的年輕弟子，正是孫越。
他一進大殿，看到地上陳敬那不成人形的模樣，雙腿立刻軟了下去，若不是被執法弟子架著，恐怕已經癱倒在地。
“宗主！”劉全跪倒在地，卻梗著脖子，“弟子不知，宗主傳喚有何要事？”
他顯然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李玄天沒有看他，而是將目光投向那個瑟瑟發抖的弟子孫越。
“孫越，本座再問你最後一遍。”
李玄天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當初，真是你親眼看見林軒盜走了靈藥園的龍血草？”
孫越渾身一顫，嘴唇哆嗦著，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劉全。
劉全給了他一個兇狠的眼神，隨即轉向李玄天，搶先開口。
“宗主！此事早有定論！孫越乃是親眼所見，人證物證俱在，雖然林守護如今身份尊貴，但也不能……”
他正想慷慨陳詞，將事情往林軒仗勢欺人上引。
就在這一刻。
“呃……”
一聲痛苦的悶哼，打斷了劉全的話。
所有人循聲望去，只見原本還在發抖的弟子孫越，突然渾身劇烈地抽搐起來，像是被無形的雷電劈中，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他雙眼猛地瞪大，眼白部分瞬間被蛛網般的血絲所爬滿，臉上扭曲的表情，混合著無法言喻的恐懼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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