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殊一凜:“我也是方才在凌陰中見到,才由此推測。”
她不得不細細解釋:“無論是何種陣法,其中必不可少的便是陣靈,陣靈可能是各種各樣有著特殊含義的物品,但它們都是陣法的核心,對陣法的運轉和效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裴青陸未置可否,闔上了眼閉目養神。
那雙凜冽的眸子被掩住,車廂內的氣氛瞬間緩和了些許,彷彿剛剛那一瞬間徹骨的寒意,是未殊的幻覺。
一路再無話,耳邊只有馬車行駛的“軲轆”聲。
未殊百無聊賴地掀開車窗上的簾子向外望,一直到天色完全亮起來,馬車才在一座宅子前停下。
宅子大門並不寬闊,但古樸中透著書香門第的底蘊。
未殊一眼就看到了匾額上用正楷書的“朱府”兩個大字,筆法工整端正,挑不出錯處來,卻並不驚豔。
也不知是時辰尚早,還是府裡近日出了人命,朱府此時大門緊閉。
趙淮先一步跳下馬車去敲門。
“篤篤。”
“吱呀——”一聲,一張年邁的臉從門縫中擠了出來:“何人?”
趙淮朝老門房微微拱手,聽不清說了些什麼。
一側身,那門房便朝馬車望了過來,他目光在車簷掛著的金鈴上停留了一瞬,而後面色一變,忙不迭遙遙一拜:“原來是王爺!奴才馬上去稟報老爺!”
不多時,一個身材細瘦的中年男子腳步匆忙地跑了出來,徑直走到馬車前下拜:“下官拜見王爺!王爺千歲”
朱松聽見門房稟報時,還以為他老眼昏花了,修撰在慶安城的官員中,只算得上是品級末等的小官,怎的會招來玄祁王這尊大佛?
可當他看到自家府門前赫然停著的高頭大馬,除了玄祁王,滿慶安城,又有誰家的馬車能如此氣派?!
朱松戰戰兢兢地保持著下拜的姿勢,絲毫不敢怠慢。
直到馬車中傳來一道清冽的嗓音:“起來吧。”
他才站了起來,身子還是微微弓著,保持著拱手的姿勢,不敢站得太直。
朱松小心翼翼抬眼,就看到馬車上下來一道深緋色身影,少年動作灑脫,一看就是錦玉堆起來的人物,也只有皇室才能養得出這通身的氣度。
玄祁王身後跟著的人他認識,是大理寺卿陳肅,朱松又一拱手:“陳大人。”
陳肅也回一拱手,二人便算是見過禮了。
可就在這時,車廂中又鑽出了一個青衫少女,朱松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聽聞這玄祁王雖然流連花叢,但從不將女子帶在身邊,如今這青衫少女既然能坐上王府的馬車,足以得見她與王爺之間關係的非同一般。
朱松正暗自想著,必定也不能怠慢了這位姿容清麗的青衫少女。
但他忽而又迷惑了起來,王府的馬車極高,這少女顯然不方便自己下來,可玄祁王卻並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