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是假的。”
懷福猛地抬眼,嗓音尖細:“你胡說!”
裴青陸臉色平靜,說出口的話卻殘忍:“更何況,即便是真的,城中的陣眼也並沒有得逞,你的同黨已經被我殺了。”
懷福的臉上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變化,那是一種近乎於崩潰的碎裂。
“不可能……聖上會回來的……不可能……”
他這模樣,顯然是已經瘋了。
突然,懷福的聲音戛然而止。
裴青陸目光一凜:“陳肅,他要自盡!”
陳肅立即上前,卻還是沒能來得及阻止。
懷福唇角已經滲出了黑血,但他青白的臉上卻緩緩現出一個笑來。
“他說,只要最後一次獻祭,用我的性命,先皇便一定能起死回……生。”
話音剛落,懷福便頭一歪,斷了氣。
見狀,陳肅撲通往地上一跪:“王爺恕罪,屬下大意,沒想到他竟會在嘴裡藏毒藥。”
誠惶誠恐的模樣,不是對待一個紈絝王爺時該有的。
裴青陸聲音平靜:“起來吧,他即便是活著,也問不出什麼來,就是可惜,讓他死得太輕易了些。”
淺淡的嗓音中,藏著不為人知的狠戾。
“你知道該如何處理。”
裴青陸看上去疲憊至極,留下這句話便起了身。
獄中的空氣潮溼悶熱,油燈發著微弱的光,深不見底的黑暗中,還不知匍匐著多少吃人的猛獸。
少年面容冷峻,也只有在這樣的暗處,他才不必遮掩。
前方逐漸亮了起來,撲面而來的暖意,將裴青陸面上的冰霜化解。
未殊站在日光下,比日光還要晃眼。
見到裴青陸後,她像模像樣地拱手:“此事已畢,後會……”
“無期。”
未殊話沒說完便被他淡聲截斷。
漠然的神情,讓她覺得特意等在這裡的自己就像個笑話。
二人好歹合作一場,理應好好告個別,卻沒想到,人家卻根本不將這場萍水相逢當回事。
未殊冷笑一聲:“求之不得。”
她一刻也不願多留,語畢便轉身往外走。
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見外頭呼啦啦湧進來一堆人,為首之人是個面白無鬚的公公,他抬起手中拂塵輕輕阻住未殊:“姑娘且慢。”
而後扯開尖細的嗓音:“聖上口諭,陣術師未殊破解連環兇案有功,特召即刻入宮覲見。”
未殊怔愣的瞬間,又見公公對裴青陸恭敬地笑了笑:“玄祁王,聖上請您一塊進宮。”
皇命難違,剛說了後會無期的二人,此刻還是不得不同乘一輛馬車。
氣氛詭異,未殊的不悅全都寫在了臉上,但裴青陸那邊卻一派無事發生的景象,上車後便靠在車廂旁閉目養神,這使得未殊的怒氣又漲了幾分。
她向來是個不肯服輸的性子,一直到皇宮門口下了馬車,都沒有人先開口說過一句話。
未殊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短短兩日間再次進宮。
白日的皇宮和夜晚給她的感受又有些不同,皇宮裡的人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比起黑夜,皇權帶來的壓迫感更令人毛骨悚然。
她腳步有些遲疑,忽而聽到裴青陸平聲道:“覲見過後你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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