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大宋

第32章 男人哭吧,不是罪

唐奕斜了眼範純禮,恨不得把他拉出去槍斃五分鐘。

好吧,大宋沒槍,那就砍頭五分鐘!

唐奕心裡暗罵,早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貨居然長了一張八婆嘴。

“哦?”

“大郎還會唱曲兒?”尹洙放下酒杯,一臉的玩味。

“哼著玩的,尹先生別聽三哥亂說。”

“我哪有亂說?本來就會,唱得還挺好呢!”

賤純禮哪肯輕易放過唐奕。

“唱的是男人哭吧哭吧,都是罪”

范仲淹聽範純禮有模有樣兒地在那哼著,心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偉光正的範大神又把臉板了起來,開始喝斥唐奕了。

“整日琢磨一些無用小道,你說你現在做的事情,樁樁件件,哪有一樣是君子所為?”

唐奕這個委屈啊.,早知道範大神這麼愛訓人,他說什麼也不拜這個師。

趁著范仲淹不注意,唐奕擰頭瞪了一眼賤純禮。不想,這貨正在那兒抿嘴偷笑,不禁更加氣結。

倒是尹洙算是個好人,幫唐奕解圍道:“今日難得美酒佳餚,希文兄何必這般嚴肅?”

“師魯莫放縱這小子,一身的惡習,若不好好整治整治,將來如何立身?”

尹洙一笑,“誰無風流少年時?這世上,除了廟裡的頭陀,恐怕也只有希文兄從小就不食人間煙火,一心成聖嘍。”

范仲淹老臉一紅,“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

尹洙替范仲淹滿上酒,勸解道:“兄要為其立身,也要分個時候嘛!今日既有美食佐酒,又有晚輩坐陪,自當盡興才是。”

見范仲淹面色緩和,又著看向唐奕,笑言道:“君子當成人之美的道理大郎可懂?”

唐奕心說,尹先生高人也,三兩句就把範大神擺平了。

“這個道理,小子還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那還不把你那首小曲兒速速唱來?”尹洙指著一桌的酒菜道。“有酒有菜,就單缺一段助興小曲兒嘍!”

“對!對!”範純禮一聽尹先生讓唐奕唱曲兒,登時來了精神。

“早上你就沒唱全,這回我要聽整首。”

啊?

唐奕扭曲著一張臉,一時不知道應說什麼。

范仲淹看唐奕的樣子也意識到這火發的有些不合時宜,輕咳一聲,“既然尹先生要聽,你且唱吧。”

得,師父發話了,這回唐奕連推脫都不行了。

無奈,唐奕只得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起了一曲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旋律。

在我年少的時候

身邊的人說不可以流淚

在我成熟了以後

對鏡子說我不可以後悔

在一個範圍不停的徘徊

心在生命線上不斷的輪迴

人在日日夜夜撐著面具睡

我心力交瘁

起初,除了聽過幾句的範純禮,不論是范仲淹,還是尹洙,包括沉默不語的範純仁,都沒把唐奕唱曲兒當回事,全當是消遣娛樂。

但是,聽慣了細詞慢調的宋人對這旋律輕快的“曲兒”一時還真的聽不慣.

范仲淹更是微微搖頭,心說,這小子果然唱不出什麼雅韻,歌詞潛白如水,完全是市井之言。

但是,隨著唐奕略顯低沉的聲音把這一首千年之後的“男人歌”娓娓唱出,范仲淹的臉色卻逐漸凝重了起來。

直白的歌詞紛蹱而至,漸漸的那艱澀難明的曲調慢慢淡去,只餘一句句白話直語如鑿子一般砸在范仲淹的心裡!!

那直白的歌詞,似乎說的就是范仲淹的故事。

他何常不是,少時不肯流淚,立命之後不能流淚?

何常不是,在萬民與家國之間不停的徘徊?

何常不是,用堅強的面具掩蓋內心的哀慼?

幼年喪父,母親帶著尚不經事的他改嫁長山。自此之後,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艱難的。

童年寄人籬下,少年仗劍遊學,青年時又忍著飢寒日夜苦讀。

等到苦盡甘來,終於舉業有成之時,那一年的范仲淹已經二十七歲了。

殿試完畢,在京城等任職差遣的日子裡,他寫下兩句詩:長白一寒儒,名登二紀餘。

他來晚了.,一刻也不敢耽誤了。

他時刻在提醒自己,不能滯怠,更不能軟弱,這個國家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需要去奮鬥!

憑著這股信念。

劉娥把持朝政,三次上本反對,被一貶再貶,差點病死在陳州之時,沒有軟弱!

呂夷簡專權之時,數度迫害,沒有軟弱!

經略陝西,面對西夏狼騎犯我宋土之時,更沒有軟弱!

甚至新政受阻,政治生涯幾乎斷送的今天,依然在咬牙堅持。

坎坷的經歷造就了范仲淹鐵一般的意志,早就不知淚為何物。就像他教導幾個兒子說的那樣,“英雄無淚!”

但是,就像唐奕那難聽的歌裡唱的一樣,苦撐了一輩子的范仲淹

心力憔悴!

明明流淚的時候

卻忘了眼睛怎樣去流淚

明明後悔的時候

卻忘了心裡怎樣去後悔

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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