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夏母就沒少到張嬸子面前去明裡暗裡的嘲諷,現在江忱被學校開除,帶著半死不活的媽住進了丈母孃家,張嬸子逮著機會就刺夏母,直把夏母說的都不大願意出門了。
在外面丟了面子,在家裡對江忱跟他媽自然就更加不客氣。
現在,江忱他媽乾脆死在家裡了,怎麼,難道還要他們幫著操持葬禮不成?
“我不管,他們必須馬上離開,讓個死人在家裡過夜,我睡不著。”夏母說道。
江忱悲痛欲絕,尤其是在聽到門口夏家人的話,更是氣急攻心。
這種時候,夏婉俞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似乎認同了她母親的說法。
他緩緩扶起了母親尚有餘溫的屍體,將她背起來,然後,往著門外走去。
門口正在討論的夏家人看到江忱揹著母親的屍體,陰沉著臉站在門口,幾人齊齊地後退了幾步,像是怕沾染到什麼晦氣似的。
“嚇死人了,一聲不響地站在那裡,還揹著個死人,江忱,你難道不知道人嚇人要嚇死人的呀?”夏母拍著胸口說道。
江忱抬起頭,看向夏母刻薄的嘴臉,似要將這副模樣刻進心裡似的,眼神陰森的可怕。
夏母悻悻地閉了嘴。
江忱這才挪開了視線,看向夏婉俞。
眼前的人,已經完全無法與前世溫婉重情的女子重合,除了樣貌,已然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
也或許,從來都是一個人,只是前世的自己,從未看清罷了。
“夏婉俞,我們離婚。”江忱終於語氣冰冷地說道。
失意的這段時間,他已經看清了夏婉俞跟夏家人的嘴臉,前世的執念也早已經被磨的點滴不剩。
夏婉俞從未想過江忱會主動提出離婚,她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看著江忱,“江忱,你說的是氣話,還是真心的?”
夏母拉了一把夏婉俞,“婉俞,離就離,你怕什麼?不就是個沒出息的老公嗎?你年輕漂亮,隨時離,隨時媽就給你找一個比江忱更好的。”
“那個棉紡廠車間主任的兒子對你可是一往情深,你結婚後人家可一直沒找過,只要你點個頭,隨時都可以嫁過去。”
棉紡廠車間主任的兒子?
梁志國?
江忱的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前世,自己娶了季知曉之後,夏婉俞就嫁給了梁志國。
梁志國結過兩次婚,跟夏婉俞是三婚,前面兩個老婆,一個被打跑,一個被打死,花了不少錢才平了事。
只不過這訊息被梁家滿的死死的,前世他也是聽了夏宛俞這些悲慘的遭遇,才更同情她,更覺得對不起她。
夏婉俞跟梁志國結婚以後,就一直被家暴。
當初他實在可憐夏婉俞,對她的境遇更是感到自責難當,如果不是自己為了報恩娶了季知曉,夏婉俞便不用承受那麼多。
後來夏婉俞帶著兒子離婚,離開了梁家,身無分文,他便拿出多半的工資,資助夏婉俞跟夏念江。
這一世,他到是希望夏婉俞能嫁給梁志國。
背上母親的身體已經涼透,就如同他的心。
江忱丟下一句,“初七早上九點,民政局門口見。”
隨後,舉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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