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個早上割完兩畝,陸逢時回去做飯,裴之硯三人開始打穀子。
用的是摜桶,高約三尺,邊長四尺,三面圍竹蓆防飛濺,雙手握住適量稻穗,高舉過頭猛力摔打桶臂,每束繁複摔打五六次才可將稻穀完全脫落。
青壯年一天可以脫粒兩三畝。
他們三人,兩個摜桶,裴之硯和裴啟雲一人一個,王氏在兩人中間幫忙遞稻穗。
等陸逢時將飯做好送來,已經脫粒約一畝了。
吃過飯,稍事休息,四人接著幹。
依舊是兩人摔谷,王氏接著割稻穗,陸逢時接替王氏,在兩人中間遞稻穗。
酉時過半,割了約有三畝半。
用牛車分批將稻穀運回到村裡的場院晾曬。
這時的民風還算淳樸。
加上場院也有村裡老人看守,倒是不怕稻穀被偷。
晚上,吃過晚飯已經戌時過半。
約好的今晚超度趙父鬼魂,兩人梳洗後換了身乾淨的衣衫,趕著黃牛車往趙啟澤家中去。
遠遠望去,趙家周遭比旁處更暗三分,彷彿月光刻意避開那片屋頂。
“怎麼了?”
裴之硯感受到陸逢時的凝重心情。
“陰氣比前日晚上要重許多,若不是有旁的陰邪聚在此處,那就是趙父的亡魂出事了。”
裴之硯面色微變,兩人綁好牛車快速朝趙家去。
趙啟澤早在院門候著,旁邊還站著一個婦人,就是那日在城門口哭求的婦人。
見兩人來了,連忙引至靈堂。
“不知為何,今早進來就發現供桌上的祭品發黴了,燭火也是發出青色,怎麼都點不旺。”
趙啟澤指著棺木前佈置的靈桌焦急道,“弟妹,我父親他是不是出事了。”
婦人紅腫的眼睛期待的看向陸逢時。
她記得這個小娘子,那日就是她鬆口,自己才能將夫君的屍骨運回家。
前晚發生的事,兒子都與她說了。
今晚等在這,就是想要見官人最後一面。
陸逢時不語,只快速來到棺木旁,將放在趙父屍身旁邊的銅錢拿起來。此時,她右手的羅盤指標瘋狂轉動,最後在棺木下方停下。
她眸色一沉,桃木劍已橫在身前:“棺底有東西。”
趙啟澤面色一沉,迅速趴下看向棺木底部,裴之硯拿來油燈幫他照明。
“這是滅魂符,有人要令尊魂飛魄散。”
“我明明一直都在,不曾離開。”
當看到幾道憑空出現的暗紅紋路時,趙啟澤整個人都抖起來,眸子泛紅,帶著戾氣。
“前日我將令尊魂魄鎖在銅錢內,滅魂符雖有影響,但也不大。”
對方還未築基,但看這功力,應該也有聚氣後期實力,好在她提前有防備。
陸逢時的話,讓趙啟澤心裡好受一些。
他道:“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先破了這滅魂符,再給令尊超度。”
話落,陸逢時指尖在桃木劍上一抹,殷紅血珠順著雷紋蜿蜒而下,三枚銅錢“錚”釘入棺底三角。
而後拿出羅盤,左手掐訣,盤面“咔咔”轉動,隱約可見一縷青白的霧氣壓向血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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