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劇院的時候,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
加上原本票是買給遊辭盈和她自己的,她沒買樓上的包廂,只是比較前排,私人空間不夠休息。
周爾襟微微垂首,問她:“想出去走走嗎?”
其實不算很近,可他薄薄的熱氣磨過她耳側,虞嫿下意識躲了一下:“你低頭幹什麼?”
他似看穿她想法,淺笑了一聲,好聲好氣問:“和你說話不能低頭了嗎?”
她怕周爾襟貼她,但聲音還是柔和溫吞的:“有話直接說就好了…”
他依舊一派謙謙君子模樣,紳士地重新問她:“那你想和我出去走走嗎?”
劇院裡的確有點悶,她還是答應:“那就出去散散步吧。”
他自始至終其實都沉著溫潤,笑著:“好。”
虞嫿起身後,他伸手,幫她提起包,自然開口:“走吧。”
她注意到他的動作了,不知道為何,有人不需言說就為她做這些,如有輕風在身體裡輕微拂過。
兩人到歌劇院的下一層樓,恰好看見有個大概三千多伬的露臺,沒有人在,外面藍調的傍晚還未完全被夜幕包裹,是一種清涼偏暗調的湛藍。
海風在傍晚時刻格外清爽宜人,將原本的燥熱去除。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掀開窗簾,抬步走過去。
露臺上很空,原本應該是用來做晚宴social(社交)的地方,此刻沒有活動,也就沒有人在。
下方是羅馬式下沉庭院,種滿了龜背竹、秋海棠、芭蕉葉、花燭、綠蘿這樣的熱帶植物,滿綠而優雅,藍色噴泉水池清透,拼花地磚旁是鬱鬱蔥蔥的豐滿草坪。
走過去,虞嫿本來打算不說話的,周爾襟卻慢條斯理提起:
“除了山藥過敏,你還知道我多少?”
一句話說得她已感覺到他要攻她,虞嫿默默內向地往旁邊挪了一下:“不是特別多。”
他循循善誘:“從哪知道的?”
“和伯母問的。”
他說話很慢,凝視她淡笑著:“特地去找我媽問了我的事情?”
她才不想讓周爾襟覺得她很特意去問,只是內斂撇清關係:“不是…就是順便。”
周爾襟站在風裡,微倚著歐式羅馬柱白色欄杆,夜風吹得他黑色短髮在風中飄逸,無端的風流,他含笑看著她:
“她告訴你什麼?”
她小聲:“也沒有一件件事問,伯母發了個文件給我。”
周爾襟淡笑:“我看看?”
虞嫿想著發個文件應該不算她很上心,於是拿出手機點開對話方塊給他看。
周爾襟側身過來,他和她無言之間又站得近了,她甚至小小屏息了一下,那股又曖昧又充盈男人味的冷香又悄無聲息漾過來。
周爾襟認真看了一眼,便淺笑:“這不是陳女士總結的,是鄧叔做的文件。”
鄧叔。
虞嫿倒知道鄧叔,是他的隨行管家。
香港的家族辦公室文化深厚,身家過硬的家族都會有專門的家族辦公室處理法律、輿論、資產、安保等等問題。
甚至小到按家規教育後代,或是處理闖出來的禍事,醜聞,戀愛事宜,人際關係都一手包全。
維護了豪門的神秘和高貴,讓其實和普通人家一樣甚至更多爭執和不堪的豪門,像是另一個世界,看上去風光無限,井然有序,儲存該有的體面。
鄧錦華應算周家辦公室目前的主事人,今年快六十歲,如果周爾襟是女孩,他算是周爾襟的仙女教母,因此周爾襟敬他一句鄧叔。
海外名校畢業,處理危機的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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