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可置信，但這確實是從天皇口中說出來的話。
左初堯扶著劍，看著他。
隨後他們都明白，天皇為什麼說他輸了。
因為他真的老了。
天皇雖強，但年紀，是天下所修士所有的屏障。在一個人晚年遲暮的時候，越是全力施為，越接近死亡。
再戰下去，左初堯會倒下，卻不會死。而天皇必將耗盡僅剩不多的功力才能贏，但他也時日無多。
油盡燈枯後，天皇他或許會死。
這一戰畢竟不是生死決，就算天河奪得了神語閣的歸屬權，天皇不在，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天皇道：“是本座沒想到，你的修為已經達到天境的巔峰，你我只差一步之遙，我是輸在了年齡上。”
左初堯仔細一想，天皇是與夜未央同一個時代的人，並且在當時比夜未央的輩分還大，仔細算來，他恐怕活了有將近兩百年了。
“百年為人，你還是放不下執念。為了羲城，值得嗎？”左初堯此時的聲音，只有天皇能聽到。
天皇：“你什麼都做到了，得到了，但又有何用？”
左初堯：“天下人是無辜的，我只是不願他們落入你們手中。”
天皇冷笑道：“你錯了，天下人是最可怕的，當你是個普通人時，他們將你當成同類，可你帶上這頂皇冠之後，你要承受的是他們的孤獨、貧窮、貪婪慾望所有一切原本你也厭惡的，六國之中只有你們這麼愚昧，去稱帝，去妄圖創立自由國度！”
左初堯冷冷的看著他：“難道像你們這樣妖言惑眾，顛倒黑白，才算不辜負人心？”
天皇：“人心向惡，唯有神的規則能永久指引歷史程序！你可以讓北國壯大，但你遲早有一天會像我一樣老矣，然後死去！你死了之後呢？曾經風雪千山，化成功名半紙，留下迷茫的世人，自由就會成為萬惡之源！”
左初堯：“能把握人族自身命運的，從來只有人！”
天皇怒道：“神語閣的存在已經這麼明顯了，你真的還覺得神族不存在嗎？”
左初堯：“神就算存在，也不應該以愛為名，去束縛人族，扼住我們的咽喉。”
天皇：“魔族選擇了對抗，但下場如何？”
說完他浮空掠回暮雲渡的船頭，他看向下方暮歌城人群的方向，那蘇錦安也在看著他，天皇雙目帶著精光，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跟著天河一眾人緩緩離開了，天際中迴盪著天皇留下的一句話。
“五年之內，聯盟若解不開神語書院之謎，天河將逆！”
…………
遠處，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卓芸矜探出頭來，看著現場的殘局。
天河已經離開了，這場代表著當今北國最為龐大的兩個勢力之間的曠世對決，以聯盟盟主國帝左初堯的勝利而告終。
當然暮歌城，是這一次戰爭的最大阻礙。某種程度上，也保持了北國安寧的現狀。
所有的一切因為蘇錦安等人的出現，悄然變回原來的樣子。
大權仍是在帝都，天河也答應五年內不會來犯。這場戰爭沒有犧牲者，沒有地域糾紛，也沒有損耗一兵一卒。
“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蕭清風笑道。
蘇錦安長呼一口氣：“但這賭注未免太大了些，萬一左初堯輸了……”
“不，沒有萬一的。”王黎突然開口。
蘇錦安問：“此話怎講？”
暮星晚：“左初堯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他心中神語閣是重中之重。他也料定天皇不會拼命全力出手，所以他是贏定了的。”
蕭清風打趣道：“你還挺懂男人。”
王黎白了他一眼，又道：“其實更重要的籌碼，還是那把軒轅古劍。”
蘇錦安點點頭：“不錯，這等天威之力，我還是頭一次在一把劍上感受到。”
王黎看著遠遠離去已不見蹤影的天河一眾，和不遠處的左初堯等人，美眸之中閃過一絲異色。
遠處的卓雲矜在牆後悄然望著這邊。
在蕭清風身旁，一位身著風月劍派專有服飾的俊逸男子，身型端正，氣度不凡。他面帶笑容，正和同門的人交談著些什麼。
那個就是她心心念唸的人啊。
宗主蕭清風唯一的親傳弟子。
她在角落，雖無言卻淚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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