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房選址:松江的算盤
嚴小敏把三份租約拍在會議桌上時,李東海正對著上海地圖畫圈。
紅筆在市區閔行、浦東和松江三個點上重重標記,其中松江那個圈,被他描了三遍,墨跡幾乎要透紙背。
“市區這兩處,層高夠,離港口近,房東說能免三個月租金。”
嚴小敏推了推眼鏡,指尖點在閔行的地址上,“我算過賬,這裡的物流成本比松江低12%,工人通勤也方便。”
李東海沒抬頭,忽然問:“小敏,你記不記得去年我們租紫塘別墅,租金多少?”
“當然記得,每月八千。”嚴小敏皺眉,“可這是工廠,不是住宅——”
“五年後呢?”李東海筆尖劃過松江老城的輪廓,“現在市區的地,像坐火箭似的漲。
你去問問,1992年外灘的廠房租金多少?現在翻了幾倍?”他忽然把地圖轉向眾人,“松江現在是老區,物價低,工人房租每月能省兩百;更重要的是,往西北走,靠近G60高速,十年後這裡要是通了地鐵——”
“十年後的事誰能保證?”嚴小敏翻開松江的租約,“這裡的廠房是舊紡織廠改造的,得重新換電路,光改造費就得多花五十萬!”
李東海從抽屜裡拿出本厚厚的臺賬,是張自河交給他的老賬本,裡面記著1988年到1996年上海各區的物價變動。
他指著1990年的松江條目:“那時候這裡的雞蛋五毛一斤,市區七毛。現在呢?差一塊二。製造業拼到最後,拼的就是成本。我們現在省的每一分錢,將來都是跟國外品牌打價格戰的底氣。”
司馬長風突然笑了:“我懂東海的意思。就像寫報道,不能只看眼前的新聞點,得埋長線。
松江這地方,我前幾天去拍素材,看到不少老廠房在翻新,說是政府想搞產業園區——”
“不止。”李東海站起身,走到窗邊指著西北方向,“那邊有大片農田,將來想擴建,徵地比市區容易,市區要是拆遷房,一套沒有幾百萬,將來你是搞不定的。
等我們做手機、做晶片,廠區至少要現在三倍大。”他把紅筆往松江圈裡一戳,“就這兒。改造費從裝置預算裡勻,先租五年,籤補充協議,十年後續租價不能超現在的兩倍。
郊區這些沒有土地的人,慢慢的可以成為我們的員工,也可以買車買房,我們公司面積大了,甚至可以提供職工房便宜點,至少比市場價要便宜一半,至少便宜2/3,對!”
嚴小敏盯著賬本算了五分鐘,終於鬆口:“行,但改造得讓張自河派工程隊來,他那幫人搞裝修是老手,能省點。”
工人招募:整班“打包”計劃
廠房的事定了,司馬長風第二天就揣著介紹信去了市人事廳。
他當年在《申滬晚報》跑社會新聞時,跟廳裡的老周打過交道,此刻遞上的搪瓷缸裡,泡著的正是老周愛喝的龍井。
“小司馬,你這是從宣傳口跳進資本家隊伍了?”老周呷了口茶,看著他遞來的用工需求表,“電子廠?要兩百個初中以上文化,還得能看懂電路圖?現在職業技校的畢業生,搶手得很。”
司馬長風掏出相機,翻出幾張研究室的照片:“周哥你看,我們搞的是中文傳呼機,給咱自己人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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