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書瑤整個人都僵住了,像一隻被獵人盯住的小鹿,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
朱允炆那句“今晚,我不走了”,像一顆投入靜湖的石子,在她心湖裡激起千層漣漪,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他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她冰涼的手指,那股熱意順著手臂,一路燒到了她的臉頰。
她想把手抽回來,卻又捨不得那份突如其來的暖意。想開口說點什麼,喉嚨卻像被棉花堵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朱允炆看著她這副快要熟透了的樣子,心裡那點剛剛升起的柔情,瞬間被一股哭笑不得的情緒取代。
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走一次霸總劇本,結果女主直接宕機了。
這劇本不對,得改。
他只好牽著她,像牽著一個提線木偶,轉身走回了殿內。
殿裡的宮女們看到去而復返的太孫殿下,還牽著自家娘娘的手,一個個都驚得眼珠子快掉了下來,隨即又趕緊低下頭,臉上憋著笑,大氣都不敢出。
“都下去吧。”朱允炆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威嚴一點。
“是。”
宮女們如蒙大赦,躬身行禮,魚貫而出,走在最後的一個還非常貼心地把殿門輕輕帶上了。
偌大的寢殿,一下子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空氣彷彿凝固了,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朱允炆覺得自己之前在奉天殿面對老朱時,都沒有現在這麼緊張。
征服天下,靠的是鐵與血;征服枕邊人……這題超綱了,真不會啊。
“那……那個……”他搜腸刮肚,想找個話題,目光落在了掉在地上的那本書上,“你剛才在看什麼書?”
這問題問得生硬無比,像是在審問犯人。
馬書瑤被他一問,才如夢初醒,連忙掙開他的手,小跑過去把書撿了起來,寶貝似的護在懷裡,低著頭小聲說:“是……是《女則》。”
朱允炆眼角抽了抽。
又是《女則》,又是《內訓》,老朱家的媳婦,精神食糧就這麼貧乏嗎?
他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從她懷裡把書抽了出來,隨手翻了翻,然後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以後別看這些了。”
馬書瑤猛地抬起頭,眼裡滿是驚愕和不解。不看這些,那看什麼?
“這些書,教人規矩,也縛人手腳。看得多了,人就變得無趣了。”朱允炆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道,“我不需要一個只會循規蹈矩的太孫妃,我希望我的妻子,是個活生生的人,會笑,會鬧,有自己的喜好。”
馬書瑤徹底愣住了。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溫良恭儉,就是要賢淑端莊,要像一塊溫潤的玉,而不是一塊稜角分明的石頭。
可她的丈夫,大明的皇太孫,卻告訴她,他不喜歡那樣的。
朱允炆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沒聽懂,只好換了個更直白的方式。
他拉著她坐到窗邊的軟榻上,指著窗外庭院裡一株開得正盛的月季花。
“你看那花,開得多好。若是有人天天給它立規矩,說枝椏不能長過一尺,花瓣不能超過三層,顏色不能太豔,那它還是花嗎?”
他頓了頓,轉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生來就比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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