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還想卡bug?給老子滾!”
周圍的災民目睹了全程,卻無一人出聲,甚至連目光都吝於給予。他們的臉上只有麻木。原來,當絕望成為日常,憤怒便是一種需要付費才能解鎖的情緒。
朱允炆站在人群裡,靜靜看著。他的手已攥成拳,指節發白。滔天的怒火在胸中燃燒,最終卻凝結成一種極致的冰冷。他知道,有些罪,唯有死亡可以洗濯。
申時,到了。
粥棚開始放粥。
領到“糧引”的人排著隊,用破碗,甚至直接用手,去接那小半勺清湯寡水。
這所謂的粥,稀得掛不住碗,清澈得能照見人命。
可即便是這樣的“粥”,災民們也如獲至寶,珍惜地喝著,生怕灑出一滴。
而不遠處,那群“護衛”架起桌子,上面是熱騰騰的白麵饅頭,幾大碗冒著油花的燉肉。
他們大聲說笑,大口吃肉。
一邊是人間煉獄,一邊是煉獄頂上的盛宴。
朱允炆轉身就走。
回到客棧,他一言不發,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無聲敲擊,發出“篤、篤”的悶響。
死寂的沉默裡,正醞釀著一場雷霆風暴。
蔣瓛立在一旁,屏息凝神。他明白,這位年輕殿下心中的那頭猛獸,出籠了。
“蔣瓛。”
“臣在。”
“你帶的人,夠用麼?”
“回殿下,臣帶來的人,專治各種不服。”蔣瓛微微躬身,“對付這些雜碎,屬於是降維打擊了。”
“我不要他們的命。”朱允炆的眼眸裡,是駭人的平靜,“我要他們……把吃下去的,連本帶利,都給我吐出來。”
他站起身,走到蔣瓛面前,聲音壓得極低,字字都像閻王的催命符。
“今晚,常樂坊,把李三給我‘請’過來。我要親自審審,這祥符縣的粥,到底是個什麼味道。”
他又補充了一句,語氣裡帶著幾分森然的玩味:“對了,動靜小點。別嚇到了坊裡的清倌人,也別驚動了……這一窩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