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長,屬下王二請求歸隊!”王二在帳外高聲喊道。
曹豹抬頭,見是王二,原本陰沉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王校尉!快進來坐。此番行動還順利?”
“多謝司長。前期倒算順遂,只是攻打淄川鎮時……”
王二踏入營帳,抱拳行禮,神色坦然中帶著一絲愧疚:
“屬下結拜兄弟與鎮中望族有血海深仇,屬下一時念及兄弟情義,衝動之下擅作主張發動了進攻。
大將軍得知後,命我帶俘虜攻城,限今晚前拿下合陽,將功贖罪。”
曹豹聽完,不禁拍案叫好:“果然是重情重義的漢子!男兒在世,本就該為兄弟兩肋插刀。
不過軍令如山,你速去準備。此刻城內箭矢即將告罄,守城器械也所剩無幾,正是破城的良機!對了,此次帶來多少俘虜?”
“回司長,屬下帶回來三千餘俘虜,應足夠破城,屬下定不負大將軍和司長的期望。”
“好!我帳下還有數百傷愈俘虜,一併交給你!這些人雖然受過傷,但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該為義軍效力。”
王二再次抱拳行禮,感激地說道:
“多謝司長!有了司長的幫助,屬下更是信心十足了。這就去組織俘虜們攻城,儘快拿下合陽城!”
說罷,他大步邁出營帳。
然而,待王二走遠,一個臉上有道猙獰刀疤的千夫長,突然鬼鬼祟祟地湊到曹豹身邊,壓低聲音,語氣中充滿了挑撥與惡意:
“司長!這王校尉來得蹊蹺。咱們新兵司先是用俘虜填河,多少兄弟命喪箭雨之下。又苦戰兩日,死傷三千多人,才好不容易耗得城內空虛。
他倒好,帶著三千人來,這不就是坐收漁利嗎?到時候城破了,功勞可全歸他了。
還有,司長您帶著咱們新兵司萬餘士卒,打了三天都沒攻下的城池。他王校尉剛回來,帶著三千人,用一個下午便攻下了。
您想想,到時候軍中的弟兄們會怎麼看您?恐怕會說您不如他王二,說您指揮無方啊!”
這話如同毒蛇吐信,瞬間讓帳內的氣氛凝固得可怕。
其他千夫長們面色驟變,有的偷偷用眼角的餘光瞥向曹豹,觀察他的反應;有的則慌忙低下頭,裝作沒聽見,生怕惹禍上身。
誰都知道這位王校尉,十分得司長的看重。在新兵司最高只是千戶的職位的情況下,破格將王二提拔到校尉的位置上。
“住口!”
曹豹怒不可遏,猛地抽出腰間長刀,刀刃帶著凌厲的風聲,擦著刀疤千夫長的耳畔,狠狠地釘入木柱,木屑四濺:
“再敢挑撥離間,定斬不饒!王校尉是有能力、有擔當的將才。
此次他戴罪立功,是為義軍效力,也是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你若再敢胡言亂語,擾亂軍心,我絕不輕饒!”
“屬下知錯!”刀疤漢子慌忙跪地,額頭重重地抵著地面,聲音顫抖。
然而,在他低垂的臉上,一抹得意而又陰險的笑意,卻在陰暗的營帳內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