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春去秋來轉眼間兩年過去。這一日車師城內的百姓突然間發現城裡多出了許多陌生的江湖面孔,作為城中最大的酒樓,近幾日來玉川樓的生意更是好得不像話。
大堂內頭戴氈帽的店小二給一位渾身筋肉的虯髯大漢再添上了一壺酒道:“大俠!這是掌櫃送您的杏花香請慢品。”
虯髯大漢哈哈一笑道:“掌櫃的客氣了,不過是些江湖上眾人皆知的訊息,問誰都不會吝嗇說的。”他嘴上這樣講右手卻是熟練的拍去酒封,夾一片盤中的滷肉豪飲一口酒道:“痛快!果然是好酒。”
小二滿面笑容的躬身離去,他小心翼翼的退到掌櫃身邊輕聲道:“都問清楚了,是那什麼天山派立派一百四十年,辦了個什麼‘茗劍大會’廣邀了各路江湖中人。這天山派的名頭夠大,聽說不僅咱們西域,連中原和瓦剌都有不少人來看熱鬧,所以近些日才像馬蜂窩似的一股腦扎進了咱車師。”
嘴角邊長有一撮痣毛,身形精瘦的掌櫃兩眼放光道:“可打聽到這大會開到何時?”
小二搖了搖頭道:“不清楚,只聽那漢子說正式拜山還有半個多月,所以近些日子還會有人陸陸續續的過來。”
掌櫃喜笑顏開的拍手道:“真是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那吳老兒將酒樓轉給我還不到三個月就碰著這麼個好事,老爺我今年是註定要發財嘍!”
看著笑到合不攏嘴的掌櫃,小二心中暗自誹謗道:“你能發財靠的還不是壓榨我們這些夥計的血汗錢,自從酒樓轉給了這‘瘦竹竿’工錢少了三成不說,活還比以前多了一倍。唉!以前吳老伯在的時候多好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看著店裡那些大腕喝酒、大口吃肉的江湖豪客,豔羨道:“要是我能被哪位大俠看中收為弟子,從此浪跡江湖,成為他們當中的一位就好了。”
高瘦的掌櫃聽著他那夢囈般的話語,嗤笑道:“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小胳膊小腿的出去還不夠給人塞牙縫的!”
“去去去!別在這做夢偷懶,有這閒工夫還不趕緊招呼客人去!”掌櫃踹了腳小二的屁股罵罵咧咧道,那小二心下惱怒可一想起家中還臥病在床的母親咬咬牙只得嚥了下去,揉了揉屁股端上茶壺招呼起客人去。
“那一日在石崗墩,我和張大俠一同應對黑風寨二十多號馬匪從晌午一直殺到了深夜好不痛快!最後我們二人各取了十多個惡匪的頭顱,在那墩上附近的野店共飲了幾罈好酒後才分道揚鑣。至今回想起當日在下還仍是感到心潮澎湃,張大俠的武功實在是讓人佩服不已啊!”酒樓內一個身穿獸皮的彪形大漢正對著一夥江湖中人誇誇其談道。
只見人群中一個瘦猴一般身穿灰布衫的乾瘦男子陰惻惻道:“聽你吹了那麼久這‘張大俠’可天山派裡大家都知道,別的不多姓張卻是可不少,別隨便一個看門打雜的張姓外門弟子就被你扯虎皮當大旗。”
那大漢一臉鄙夷的看著瘦猴男子,彷彿不知道哪裡來了這麼個沒見識的傢伙道:“在我鐵某人口中能當得上‘大俠’二字的除了人稱‘關外第一劍’張鳳陽張大俠,還能有哪個?”
“哦!”眾人紛紛點頭漢子所言大為認同,神色中還流露出對這位能有幸與‘關外第一劍’一同殺敵飲酒大漢的豔羨之情,這時候一個虎頭虎腦此前一直站在大漢身旁的孩童雙眼放光道:“爹、爹!你和這個張大俠比哪個更厲害些?那一日你和他又哪個打倒的壞人多?”
眾人的目光颼的一下望向獸皮大漢想看他如何回答,只見那漢子沉吟片刻後道:“我這點家傳三腳貓功夫自是不能跟天山派的張大俠相比,不過...”
他說著摘下背上那把沉沉粗布包裹住的兵刃,攤開在桌面上道:“我有這把祖傳下來的七星寶刀為助力削鐵如泥有如神助,所以那日在石崗墩也沒落下太多,最多也就比張大俠少殺了一兩個惡人吧!”
在場中人看去只見桌上那柄長刀色澤淡青隱隱透著白光,刀身上幾顆暗綠色的寶石熠熠生輝宛如天上的北斗七星一般。
“果然好刀!我輩江湖中人若有這樣一把寶刀傍身,雖千萬人吾往矣!卻不知老哥祖上是怎樣得到這樣一件至寶。”一個戴著斗笠不知何時插入人群中的中年男子問道。
獸皮漢子的眼角不易察覺的抖了抖,輕撫長刀道:“這位兄弟說得不錯,行走江湖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刃是萬萬不行,至於這把刀的來歷那可就說來話長嘍...”
酒樓東北方的角落裡,幾個神色冷峻身穿青色勁裝的漢子原本暗中關注著那夥江湖中人的動靜,聽到這裡紛紛將頭轉了回來。與樓內其他人不同這幾人桌上只有一壺簡簡單單的茶水,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漢子冷聲道:“我還真當有什麼張鳳陽行蹤的訊息,原來是幫賣江湖把式的托兒。”
“即便真有張鳳陽的訊息,沒有右護法的命令,咱們也不能輕舉妄動。”年輕漢子的右手方,一個留有絡腮鬍子的中年漢子輕喝一口茶水道。
年輕漢子聽後神色微動,猶豫半晌後咬了咬牙道:“堂主這右護法召集咱兄弟深入到這關外腹地已經半月有餘了,到現在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是不是也太不把弟兄們放在眼裡了。”
那被稱作堂主的漢子斜眼看向年輕人冷冷道:“右護法行事難道還要事先向你通報?你是幫主還是副幫主?”
年輕漢子尷尬一笑道:“我這不是看他把堂主您也晾在這有些不近人情嗎,前些年咱替左護法辦事的時候可沒這般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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