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可字字砸在地上,都帶著冰碴子。
“放屁,他血口噴人!”張銘禮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掙扎著想爬起來,嘶啞地叫喊。
“連長,是他故意打我們,我們就是路過看看…啊!”
話沒說完。
周春友的軍靴帶著風聲,狠狠一腳踹在他肩膀上。
砰!
“呃啊!”張銘禮被踹得翻滾出去,撞在冰冷的泥地上,骨頭像是散架了。
這一腳踹得他眼前發黑,剩下的話全噎了回去。
“路過看看?”周春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張銘禮,手指頭都在顫。
“你他娘真當老子是傻子?看啥能把家裡看成這樣?不就是想當賊嗎?老子看你這個技術員真他孃的是死不悔改!”
“老子放你出來挑糞,是讓你他孃的重走正道,是給你一條活路!”
“你倒好,給臉不要臉,活路不走,偏往死路上奔!”
他猛地轉身,瞪著那兩個癱在門口、面無人色的狗腿子。
“說,是不是張銘禮這狗東西攛掇的?大半夜跑來偷東西、搞破壞?”
兩個狗腿子被周春友那吃人似的眼神一瞪,魂都嚇飛了。
再看看張銘禮那副慘樣,哪還敢有半點硬氣?
“是是是,連長,是張銘禮逼我們來的!”
“他說恨江同志,要弄壞他的東西,讓他結不成婚!”
“讓我們把值錢的能順就順走,我們…我們不敢不來啊連長!”
兩人抖得像篩糠,竹筒倒豆子全說了,
“放你孃的屁,是你們…呃!”張銘禮還想狡辯,周春友又是一腳,直接踹在他嘴上。
“閉嘴吧你!”周春友啐了一口,氣得胸口起伏。
他轉回頭,看著江守業那輛斷了鏈子的新車,再看看江守業平靜的臉,心裡的火蹭蹭往上冒。
這狗日的張銘禮,差點害死一礦人,挑糞還不老實,竟敢把主意打到守業的三轉一響上。
這他孃的是打紅柳溝的臉。
打他周春友的臉!
“好,好得很!”周春友怒極反笑,聲音冷得掉冰渣。
“張銘禮,你不是骨頭硬嗎?不是省煤校畢業的技術員嗎?”
“行,老子這紅柳溝的糞坑,太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他大手一揮,衝著那幾個看傻了的民兵吼道:“還愣著幹啥?把他們給老子捆結實了!”
“這三個賊羔子,有一個算一個,現在就給老子押到公社派出所去!”
“告訴他們,這三個是盜竊犯、破壞分子,差點害死一礦人不知悔改,現在又偷到紅柳溝功臣頭上了!”
“讓他們去吃牢飯蹲大獄,好好改造改造他們那顆黑透了的狗心。知青的身份不想要,那就當勞改犯!”
“是,連長!”民兵們早就憋著火,聞言立刻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麻繩抖開,勒進肉裡。
“不,周連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這次吧!”張銘禮徹底崩潰了,殺豬般嚎叫起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我挑糞,我挑一輩子糞,別送我去派出所啊,求求您了!”
“晚了!”周春友看都懶得看他:“給老子堵上嘴,嚎得人心煩!”
一塊帶著汗臭和煤灰的破布,狠狠塞進了張銘禮嚎叫的嘴裡。
另外兩個也哭爹喊娘地被捆成了粽子,嘴裡塞了東西,只能發出嗚嗚的絕望哀鳴。
三個剛才還心懷歹念的傢伙,此刻像三條死狗,被民兵們粗暴地拖拽起來。
“帶走!”周春友一揮手,聲音斬釘截鐵。
“活該!”
“報應!”
“蹲號子去吧!”
門口圍觀的村民七嘴八舌,臉上全是鄙夷和解氣。
周春友這才看向江守業,問道:“屋子裡沒啥損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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