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小子不是那天在林子裡看到的那個?”
“還他孃的搞上毛子了!”
旁邊兩個跟班也認出來了,壓著嗓子,聲音裡全是怨毒和嫉妒。
那毛妹子可美得很啊。
在一眾女人裡,都扎眼得很。
他們哥仨都還沒媳婦呢,憑什麼江守業就搞上了?
胡二彪眼神陰得像淬了毒,那天坑底的冰冷、騷臭、還有被槍頂腦門的屈辱,全化成了一股邪火燒上來。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盯著伊莉娜在幕布光暈下白得晃眼的脖頸,一個惡毒的念頭鑽了出來。
“走!”他猛地一拽身邊人,貓腰擠出人堆。
“老大,不看電影了?”跟班不明所以。
“少廢話!”胡二彪啐了一口,壓著嗓子,眼裡閃著狠光。
“等散場那毛子娘們兒落單的時候,老子非得讓姓江的嚐嚐,啥叫真綠帽子!”
臨走前,最後剜了一眼江守業的後腦勺,還有伊莉娜纖細的背影。
黑暗裡,一點隱秘的暖意從指尖蔓延開,比幕布上的戰火更燙人。
電影到了尾聲,激昂的配樂響起,幕布上打出劇終的字樣。
放映機咔噠聲停了,光柱熄滅。
剛才還安靜的人群像開了鍋的水,轟地一下喧鬧起來。
“散場了散場了!”
“讓讓,踩著腳了!”
“這地道挖得真絕!”
人們紛紛起身,搬凳子,喊同伴,手電光柱重新亂晃起來,擠擠挨挨地往院外湧。
伊莉娜也站起身,臉上還帶著電影裡的興奮紅暈,藍眼睛亮晶晶的。
她有些意猶未盡地回頭看了眼空白的幕布。
江守業看在眼裡,一邊拎起板凳,一邊低聲說:“喜歡看?以後想法子搞臺電視機,擱家裡天天看。”
伊莉娜的臉騰地又紅了,像抹了胭脂。
旁邊的王大林耳朵尖,聽見了,立刻咋呼起來:“哎喲,江哥要買電視給嫂子看!”
“嫂子有福氣!”
“啥時候能去江哥家蹭電視看啊?”
幾個小子跟著起鬨,笑聲鬧成一片。
伊莉娜羞得頭都抬不起來,手指絞著衣角。
“去去去,少瞎起鬨!”江守業笑罵一句,護著她往外走。
好不容易擠出喧鬧的大院,夜風一吹,涼颼颼的。
伊莉娜扯了扯江守業的袖子,聲音細細的:“守業,我想去廁所。”
江守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大院圍牆角落搭著個簡陋的旱廁。
“嗯,去吧。我和大林在這兒等你。”他點頭。
伊莉娜緊了緊圍巾,小跑著過去了。
旱廁門口還排著兩三個人,都是散場後急著方便的。
等伊莉娜解決完出來,剛才還擠擠挨挨的大院門口,人已經散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遠處晃動的手電光柱和零星的說笑聲。
夜風吹過空蕩蕩的場院,捲起幾片落葉。
她心裡還揣著剛才江守業那句弄臺電視機的話,嘴角不自覺地彎著,低著頭快步往回走。
剛拐過院牆的陰影,三道黑影突然堵在了面前。
“喲,騷狐狸,撒個尿也這麼慢?想男人想得走不動道兒了?”
一個粗嘎的聲音響起,帶著濃濃的酒氣和下流的腔調。
伊莉娜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來。
胡二彪那張帶著青紫淤痕、在月光下更顯猙獰的臉,正死死盯著她。
他身後的兩個跟班,也眼冒綠光,像餓狼看見了鮮肉,喉嚨裡發出粗重的吞嚥聲。
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伊莉娜心頭髮緊,藍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慌,抿緊了嘴唇沒說話,低著頭想從旁邊繞過去。
“嘿!”胡二彪橫跨一步,又堵住她,嘴裡噴著臭氣。
“妹妹,哥哥跟你說話呢,咋不吭聲?耳朵聾了?”
他湊得更近,那張油膩的臉幾乎要貼上伊莉娜的鼻尖。
“還是說聽不懂咱華夏話?非得哥哥跟你來兩句毛子話?”
下流的模仿和猥瑣的笑聲從他和他兩個跟班嘴裡發出。
伊莉娜的臉瞬間白了,又氣又怕,身體微微發抖:“我不認識你,讓開,我要回去了!”
“讓?”
胡二彪獰笑起來,三角眼裡全是惡毒的光:“朝哪兒讓啊?哥哥這兒暖和,讓哥哥好好疼疼你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