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別啄我眼!”陳衛東亡魂大冒,嚇得肝膽俱裂,猛地向後仰倒,試圖躲避。
噗嗤!
噗嗤!
爪子沒抓到眼睛,卻狠狠抓在了他胡亂格擋的手臂上!
厚厚的破棉襖袖子,在猛禽的利爪下如同紙糊。
尖銳的爪尖瞬間刺破棉絮,深深摳進皮肉裡!
“啊!”又是一聲變了調的慘嚎,比剛才更加淒厲。
陳衛東感覺手臂上的肉都要被撕下來了,溫熱的血瞬間湧出,浸透了棉襖袖子。
他徹底崩潰了,什麼報復,什麼砍刀,全拋到了九霄雲外。
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跑!
得離這個索命的瘟神遠點!
“滾開,滾開啊!”他涕淚橫流,一邊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一邊連滾帶爬地就想往院牆方向逃。
金雕哪裡肯放過這個深夜入侵的仇敵?
它一擊落空,兇性更熾!
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扇,帶著沉重的力道,狠狠拍在陳衛東的後背上!
啪。
這一下,結結實實,如同被一塊厚木板砸中!
陳衛東剛爬起來一半,直接被扇得一個趔趄,臉朝下狠狠砸在冰冷梆硬的泥地上。
門牙磕在凍土上,滿嘴都是血腥味,鼻樑上的破眼鏡徹底飛了出去,不知摔到哪裡去了。
他眼前金星亂冒,耳朵嗡嗡作響,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救命…救命啊…”他像條瀕死的魚,徒勞地在地上撲騰。
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帶著血沫的哀鳴。
金雕落在他身邊,冰冷的豎瞳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狼狽不堪的入侵者。
它似乎覺得不解氣,又或許是嫌他爬得太慢,突然伸出尖喙,精準地叼住了陳衛東那件破棉襖的後腰帶!
“唳!”
一聲短促而充滿警告意味的厲嘯。
金雕猛地一甩頭!
陳衛東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腰上傳來,身體不受控制地被拖得在地上轉了小半圈!
嘶啦!
他那條本就破舊的棉褲腰帶,哪經得起金雕這鐵喙一叼一甩?
下一秒就應聲而裂!
棉褲瞬間往下滑落,露出裡面打滿補丁、沾滿泥汙的破襯褲,還有半拉凍得發青的屁股蛋子!
寒風嗖地灌了進去,凍得陳衛東一個激靈。
他羞憤欲絕,也顧不上疼了,雙手死死提著滑落的破棉褲,光著腚就想往牆上爬。
金雕哪能讓他跑了?
它猛地落在牆頭,巨大的翅膀展開,像一尊來自地獄的魔神,擋住了去路。
琥珀色的豎瞳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而戲謔的光,彷彿在欣賞獵物最後的掙扎。
它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咕嚕聲,像是在嘲笑。
陳衛東看著牆頭那尊煞神,再看看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一股巨大的絕望和屈辱淹沒了他。
他癱軟在牆根下,抱著鮮血淋漓的腦袋,發出崩潰的哀嚎:“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
就在這時。
吱呀。
正屋的門開了。
江守業披著件半舊的軍大衣,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他像是剛被吵醒,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有眼神在月光下冷得像冰:“吵死了。”
江守業的聲音不高,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像冰水澆頭,瞬間讓陳衛東的鬼哭狼嚎卡在了嗓子眼。
他驚恐地抬起頭,藉著清冷的月光,看清了站在屋門口那高大身影。
江守業披著件半舊的軍大衣,雙手插在兜裡,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有那雙眼睛,在夜色裡冷得像淬了寒冰的刀子,直直釘在他身上。
“江…江守業!”陳衛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又像是被那眼神刺得渾身發冷,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指著牆頭那隻眼神睥睨的金雕,語無倫次地控訴。
“你這扁毛畜生啄我,你看我這頭,我的手,都出血了,它要殺人啊!”
他指著自己鮮血淋漓的後腦勺和手臂,又羞又怒又怕。
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下半身涼颼颼的,破棉褲還掛在膝蓋上,露出凍得發青的腿和半拉屁股蛋子。
“你得賠錢,賠醫藥費,這畜生是禍害,必須打死。”
“不然以後還得了?它今天啄我,明天就敢啄別人,連長,我要找連長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