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張老栓拉糞的車,還嫌埋汰了你們城裡人的金屁股?滾蛋!”
“老子還不樂意伺候你們這號金疙瘩呢!”
說著就要揚起鞭子趕牛走人。
“別別別,大爺,張大爺別走!”沈立東慌了,一把抓住牛車的車轅,差點被帶倒:“我們坐,我們坐!”
“姐,天都擦黑了,你真想凍死在這破地方?還是想走回去?”
“我這腿疼得要斷了,先回去再說,這錢我以後想法子讓那姓江的王八蛋吐出來!”
他狠狠拽了沈豔梅一把,壓低聲音帶著哭腔。
沈豔梅聞言,這才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行,給就給,先回去了再給。”
“不然的話,誰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們帶到哪個犄角旮旯去?”
老漢張老栓哼了一聲,見他倆答應了,這才衝著後面一指:“上車吧,坐後面桶邊上,抓緊點!”
“路不好走,掉下去老子可不管!”
姐弟倆捏著鼻子,臉皺成一團,強忍著嘔吐的慾望繞到牛車後面。
那糞桶足有半人高,桶壁上糊著已經乾涸的黑綠色汙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桶沿還溼漉漉、滑滑的,沾著可疑的殘留物。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和屈辱。
“快點,磨蹭啥?天要黑了!”張老栓在車轅上不耐煩地吼了一聲。
沈立東咬咬牙,率先扒著桶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坐在桶邊窄窄的木沿上,兩條腿懸空,姿勢彆扭又難受。
沈豔梅看著那汙穢的桶沿,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遲遲不肯伸手。
“姐!”沈立東焦急地低吼。
沈豔梅一閉眼,心一橫,這才被沈立東連拖帶拽的爬了上去,緊挨著弟弟坐下。
兩人屁股下就是冰冷溼滑的桶沿,手死死抓著桶壁的木條,生怕掉下去。
“駕!”張老栓鞭子輕輕一抽。
老黃牛打了個響鼻,慢悠悠地邁開步子。
牛車在泥濘的土路上開始搖晃前行。
“啊!”車身猛地一顛簸,沈豔梅嚇得尖叫一聲,整個人往前一撲。
這一下差點栽進那散發著惡臭的空桶裡,幸虧沈立東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但她的手也蹭到了桶壁的汙物。
雨天路滑更不好走。
每一次顛簸,都讓坐在桶沿上的兩人像簸箕裡的豆子一樣上下彈跳。
二人屁股被硌得生疼,五臟六腑都快被顛出來了。
冰冷的雨水混合著濺起的泥點,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臉上、身上。
最要命的是那股濃烈的糞臭味,隨著顛簸和風,一陣陣往鼻子裡鑽,無孔不入。
沈豔梅胃裡翻江倒海,只能死死捂著嘴乾嘔。
“慢點,趕慢點啊,顛死人了!”沈立東被顛得大腿傷處劇痛,忍不住朝著前面大喊。
“慢個屁,要是慢了陷進去咋整?坐穩了抓緊!”張老栓頭也不回地吼了一句,反而甩了個響鞭。
啪!
老黃牛似乎受了點驚,小跑了兩步。
牛車猛地衝過一個積滿泥水的大坑。
哐當!
巨大的顛簸讓糞桶劇烈地搖晃起來。
桶底殘留的糞水混合著泥漿,噗地一下,從桶口邊緣潑濺出來!
好巧不巧,一大灘液體正好澆在坐在下風口的沈豔梅和沈立東身上!
“啊啊啊!”沈豔梅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那股讓人窒息的氣味瞬間將她淹沒。
她甚至嚐到了嘴裡噁心的鹹腥味!
沈立東也好不到哪去,半邊身子都被澆透了。
惡臭的糞水順著他被牛蹄子踹傷的大腿往下流,刺激得傷口一陣鑽心的刺痛和奇癢!
“嘔!”沈豔梅再也忍不住,鬆開捂嘴的手,趴在冰冷的桶沿上劇烈地嘔吐起來,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操你媽的張老栓,你怎麼趕車的,瞎了眼啊!”沈立東也被這無妄之災氣瘋了,抹了一把臉上的汙穢,破口大罵,聲音都變了調。
“放你孃的屁!”張老栓猛地一勒韁繩,老黃牛哞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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