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踏前一步,逼視著捂著臉、又驚又怒又怕的劉小云,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
“還有,老子最後問一遍!”
“知青辦都他媽沒透露老子在哪兒,你們是怎麼找到紅柳溝的?”
他目光如電,掃過劉小云和江實根瞬間慘無人色的臉。
“說,你們倆是不是特務?是不是間諜?專門跑我們紅柳溝來搞破壞,攪黃表彰大會,打擊功臣的?”
“連長,我懷疑他們這種行為,動機不純。搞不好就是敵特分子派來刺探情報、破壞我們連隊生產的!”
江守業冷笑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爹媽。
間諜?特務?
這兩個詞像兩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劉小云和江實根的神經上!
剛才還撒潑打滾的劉小云,瞬間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江實根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倒在地。
“不是,不是間諜!”江實根嗓子都劈了,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地擺手:“我們不是…”
“我們就是來找兒子的,不是間諜啊連長,冤枉啊!”
“對,找兒子的,我們就是來找兒子的!”劉小云也慌了,捂著臉的手都在抖,剛才的潑辣勁兒蕩然無存,只剩下恐懼:“我們不是特務,不是啊,周連長,周連長你明鑑啊!”
周春友眉頭一皺,對上江守業那眼神,頓時就明白了。
他冷笑一聲,往前塌了一步:“斷親書都給了,紅柳溝哪兒來的你們兒子?”
“沒有彙報就擅自來我們紅柳溝,還參加我們曬穀場的大會,我看你們就是想竊聽機密!”
“江守業同志說的對,這兩人就是有問題,沒準就是來禍害我們紅柳溝的,想把我們紅柳溝的功臣拉下馬,破壞咱們生產!”
王大林也跟著嚷嚷:“就是!還說是什麼爹媽,都斷親了,屁關係沒有!”
“家屬來看望都知道打報告,你倆趁著雨天偷偷摸摸來,不是有問題是什麼?”
這話一出,劉小云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沒把這小畜生拉下馬不說,現在他們來還要被誣賴成間諜?
可他們來就是想把江守業帶回去,怕打草驚蛇,壓根就沒想過打報告。
眼下被點出來,他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啊!
“他們肯定是間諜,不然怎麼說不清楚!”
“對,偷偷摸摸過來,一定是來破壞生產的。”
“打倒間諜,必須將這些壞分子繩之以法!”
一時間,眾人舉起出頭,全都惡狠狠的圍了過來。
壞分子!
必須要一網打盡!
“我們冤枉啊,我們不是間諜!”
兩人頓時慌了,這要是被抓去審查,這輩子就完犢子了!
“哼!”
周春友重重一哼,聲音如同宣判:“是不是特務間諜,你們倆說了不算!”
他一揮手,聲音斬釘截鐵:“王大林!”
“到!”王大林早就按捺不住,吼聲震天。
“把這兩個身份不明、擾亂會場、汙衊功臣、疑似刺探我紅柳溝生產建設情況的可疑分子,給老子抓起來!”
“先關進連部小黑屋,好好審問清楚,他們是怎麼混進來的,怎麼知道江守業同志位置的,都給老子一五一十查明白!”
“是!”王大林和幾個如狼似虎的民兵立刻撲了上去。
“不,不能關我,周連長,我們真是他爹媽啊!”劉小云殺豬般嚎叫起來,拼命掙扎。
“守業,守業你說句話啊,我是你爹啊!”江實根也哭嚎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帶走!”周春友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兩條麻繩利索地套了上去,勒進肉裡。
兩人像兩條離水的魚,徒勞地扭動著,哭喊求饒聲在民兵鐵鉗般的大手下顯得格外悽慘可笑。
“活該!”
“痛快!”
“滾出紅柳溝!”
在鄉親們鄙夷的解氣聲中,兩條剛才還囂張跋扈的落水狗,被粗暴地拖拽著,深一腳淺一腳地消失在曬穀場外泥濘的雨幕裡。
唾罵聲浪裡,陳衛東那張幸災樂禍的臉僵住了,活像被糊了一臉泥巴。
他縮著脖子想往人群裡退,周春友刀子似的眼神卻已經剜了過來。
“陳衛東!”周春友一聲暴喝,炸雷似的壓過所有聲音。他幾步跨到臺前,指著陳衛東鼻尖,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眼鏡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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