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攪屎棍當得挺順手是吧?”
“剛才就屬你蹦躂得歡,煽風點火,落井下石,你當老子沒聽到?”
“紅柳溝的功臣,輪得到你這混賬東西來潑髒水?”周春友胸膛起伏,目光掃過全場。
“鄉親們,咱們紅柳溝的人,心要齊。外人打上門來鬧事,咱就得抱成團,槍口一致對外!”
“窩裡橫算什麼本事?專捅自己人刀子,丟不丟人!”
人群嗡嗡響應:
“連長說得對!”
“咱紅柳溝不是好欺負的!”
“陳衛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三句像三根針,扎得陳衛東跳腳。
他漲紅了臉,梗著脖子嚷嚷:“周連長,您這話什麼意思?我怎麼就窩裡橫了?”
“我那是實事求是,他爹媽都那麼說了,我能不信?就算…就算斷親了,那也不能證明他江守業就乾淨!”
“誰知道他背地裡還乾沒幹別的?我建議好好查查,這也是為集體負責!”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聲音也拔高了。
“您看看他剛才那樣子,當著這麼多人面打他後孃,那巴掌多狠!”
“連親爹都罵得狗血淋頭,這像話嗎?這像是一個優秀知青該有的覺悟?我看他就是蠻橫不講理!”
“周連長,您要是不處理他,這事兒我不服,大家夥兒心裡也得犯嘀咕。這事兒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不然,讓這種不清不楚的人當優秀知青,拿獎勵,紅柳溝的臉往哪擱?我們知青的臉往哪擱?”
“你閉嘴!”江守業往前一步,聲音不高,卻冷得掉冰渣。
“陳衛東,老子看你是記吃不記打。連長讓你閉嘴,你耳朵塞驢毛了?”
“我蠻橫?我打她怎麼了?那巴掌是替伊莉娜同志打的。她罵伊莉娜同志什麼,你沒聽見?還是你耳朵也聾了,心也瞎了?紅柳溝的姑娘,輪得到那潑婦罵?”
“至於我爹?”江守業嗤笑一聲,滿是鄙夷。
“他但凡像個爹,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被人當槍使!”
“他但凡有點骨頭,當初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老婆把兒子往火坑裡推.這種窩囊廢,我罵他都是輕的!”
江守業盯著陳衛東,眼神銳利如刀.
“倒是你,陳衛東。你口口聲聲為集體負責,那你告訴我,烘糧保糧那幾天,你人死哪兒去了?”
“你為集體負過什麼責?挑糞都嫌你力氣小,拖後腿!”
“現在知道跳出來充大尾巴狼了?我看你就是見不得別人好,骨頭縫裡都透著酸臭!”
“你…你血口噴人!”陳衛東被懟得臉皮紫漲,指著江守業的手都在抖。
“我那是…我那是…”
“是什麼?”周春友猛地截斷他,聲音裡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陳衛東,老子看你他媽是發瘋了,得了失心瘋!”
“一而再再而三變著法地針對我們紅柳溝的功臣,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胡言亂語,搬弄是非,你安的是什麼心?嗯?”
“老子看你就是存心搗亂,見不得紅柳溝好,見不得守業同志好!”
周春友的聲音如同重錘,砸得陳衛東臉色發白,下意識後退半步。
“連長,我…我也是為了連隊好…”他強撐著辯解,聲音發虛。
“為了連隊好?”周春友嗤笑一聲,唾沫星子差點噴他臉上。
“你為了連隊好?你他孃的除了會挑糞,會嚼舌根,會煽風點火,你還會幹啥?”
“現在又在這兒妖言惑眾,汙衊功臣,打擊士氣!”
“老子看你這顆心,比那對豺狼爹媽還黑!”
周春友一步踏前,那身板帶來的壓迫感讓陳衛東下意識後退。
“你不是能耐嗎?挑糞都堵不住你那張噴糞的嘴!行!”周春友大手一揮,斬釘截鐵。
“那老子就給你換個地方,讓你好好能耐去!”
“王大林!”
“到!”
“記下!”周春友聲音洪亮,傳遍整個雨棚。
“知青陳衛東,思想落後,屢教不改,在集體大會期間公然汙衊攻擊抗災保糧功臣,嚴重破壞連隊團結,影響極其惡劣!”
“老子現在就打報告,明兒一早,就把你送到紅旗公社隔壁的勞改農場去!”
“那地方,專治你這號不服管、骨頭賤的刺兒頭!”
“老子倒要看看,你骨頭和嘴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