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守衛森嚴,往來巡邏計程車卒隊伍,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不僅僅是常規的貨物檢查,連商隊中的每一個人,其籍貫、身份、乃至此行的目的,都被反覆盤問。
丁奉一行人強作鎮定,一一應對。
他們不敢在碼頭久留,藉口採買補給,匆匆離去,只在江陵城外遠遠觀望了一番。
高聳的城牆,修葺一新,垛口整齊,女牆之後,隱約可見兵器架上寒光閃閃的刀槍。
城頭之上,士卒往來巡邏,隊伍嚴整,步伐沉穩,與傳聞中糜芳治下那般軍紀廢弛、城防鬆懈的景象,大相徑庭。
丁奉等人又試圖旁敲側擊,向沿途的百姓和行商打探城中糧倉、軍械庫等要害所在。
然而,那些本地人一聽問及軍務,便如同驚弓之鳥,紛紛避而不談,口風之緊,遠超預料。
偶有幾個膽大的,也只是含糊其辭,說些無關痛癢的場面話。
丁奉心中越發不安。
這江陵城,分明是外鬆內緊,防備森嚴到了極點。
而且看這架勢,似乎對潛在的威脅,早已有所警惕。
再深入刺探,恐怕凶多吉少。
他當機立斷,下令商隊結束貿易,以最快的速度,循原路返回尋陽。
呂蒙府邸。
丁奉風塵僕僕,面帶慚色,將江陵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向呂蒙做了稟報。
他特別強調了江陵城防之嚴密,守軍士卒精神面貌之昂揚,以及沿途盤查之細緻。
“都督,末將等人抵達江陵碼頭時,遭遇盤查,問事極為仔細。”
呂蒙靜靜地聽著,眉頭越皺越緊。
他原本以為,糜芳、傅士仁被擒,江陵必然人心惶惶,守備鬆弛,唾手可得。
卻萬萬沒有想到,如今的江陵,竟如銅牆鐵壁一般。
呂蒙猛然意識到,劉備方面,恐怕早已洞悉了江東的圖謀,至少也是大大提高了警覺。
否則,斷不至於有如此周密的佈置。
呂蒙不敢怠慢,即刻將丁奉的偵查結果,詳細奏報孫權。
建業的議事堂內,當孫權與眾臣聽聞江陵的異常防備之後,皆面露驚容。
“糜芳、傅士仁被擒不過月餘,江陵城防竟能嚴密至此?”
“那劉備麾下,為何總是能人輩出?趙雲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一座城池改造得滴水不漏?”
“百姓口風如此之緊,顯然是受到約束或早有警惕,我等圖謀只怕早已洩露!”
這使得他們對是否立即攻取荊州,產生了新的疑慮。
若江陵早有準備,強攻之下,勝負難料,且必然損失慘重。
“看來,關羽雖驕,其後方卻非毫無準備,甚至可能比我等預料的還要更難對付。”
孫權沉吟道,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
“伯言之計,仍需耐心施行,且要更加小心謹慎。”
“傳令下去,大軍暫緩出動,靜觀其變。”
孫權沉吟道,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
“江陵戒備如此,趙雲治軍確有章法,看來我等圖謀,對方即便未能完全洞悉,也已是警鐘長鳴。”
“如此一來,伯言先前所獻麻痺之計,雖仍可相機施行,但欲使其放鬆戒備,恐非易事。”
陸遜微微頷首:
“將軍所言極是。江陵戒備如此,趙雲治軍確有章法。”
“我等圖謀,對方即便未能完全洞悉,也已是有所警惕。”
“強攻不可取,智取亦需待時。”
孫權壓抑著怒火,無奈地說:
“也罷,傳令下去,大軍暫緩出動,密切關注襄樊戰局,靜觀其變。”
“至於荊州之事,先依伯言之言,嘗試遣使修好,再圖後計。”
“同時,暗中繼續派遣細作,不惜一切代價,滲透江陵、公安等地!”
“若關羽當真驕狂上天,自尋死路,便是我江東取荊州之時!”
“若其始終謹慎,哼,本侯便與他慢慢耗下去!”
“荊州,遲早是我孫家的囊中之物!”
孫權的心中,對攻取荊州產生了深深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