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冀縣上空飄蕩著濃重的血腥氣。
鼠妖群如潮水般湧入城中,它們自地底破土而出,啃噬門板,撕碎窗欞,尖利的嘶叫聲混著百姓的哀嚎,將整座城池拖入煉獄。
街道上橫七豎八躺著殘缺的屍體,血水滲入青石板縫隙,在月光下泛著暗紅的光。
江寒踏著血泊前行,手中那柄玄鐵長已染成暗紅色。
他身形佝僂,白髮散亂,臉上沒有一絲皺紋,一雙眉如刀刻般,可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渾濁的瞳孔裡似有雷霆隱現,每踏出一步,周身三丈內的鼠妖便如遭雷擊,抽搐著倒地斃命。
“一百一十隻……孃的,殺不完了!”
江寒小聲數著,刀鋒劃過一隻撲來的鼠妖脖頸。
那畜生頭顱飛起的瞬間,他左手掐訣,一道橙光自指尖迸射,化作法力長矛,將巷口湧來的五隻鼠妖釘死在牆上。
遠處傳來女子淒厲的尖叫。
江寒眉頭一皺,身形突然模糊,再出現時已在十丈外的柳府門前。
朱漆大門早已破碎,兩隻體型碩大的鼠妖正在啃噬護院的屍體。
江寒看也不看,反手一刀,凜冽的刀氣將兩隻鼠妖攔腰斬斷,內臟嘩啦啦流了一地。
“柳家?”
柳府內院。
柳云溪死死捂著嘴,縮在祠堂的供桌下,少女臉色慘白,手中緊握著一把剪刀,指節因用力而發青。
身旁的老管家胸口插著半截木棍,鮮血已經浸透了前襟。
“小姐...老奴撐不住了...“老管家氣若游絲,“待會老奴衝出去...您往地窖...”
話音未落,祠堂的雕花木窗突然爆裂,三隻灰毛鼠妖竄了進來。
它們人立而起,綠豆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光,最肥碩的那隻咧嘴一笑,露出沾著肉絲的尖牙:“好嫩的小娘子——”
“嗖!”
一道烏光閃過,說話的鼠妖突然僵住。它的眉心多了個血洞,後腦勺“砰“地炸開,紅白之物濺在祠堂的祖宗牌位上。
剩餘兩隻鼠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白髮老者鬼魅般出現在供桌前。
老人左手提著滴血的長刀,右手還保持著彈指的姿勢——方才竟是隔空一指,氣勁洞穿了鼠妖頭顱!
“柳姑娘,你爹呢?”江寒掃了眼供桌上的諸多牌位,聲音低沉。
柳云溪呆住了。
她看見老人破舊的灰袍上滿是血汙,可那些血跡分明都是鼠妖的。
更令人心驚的是,老者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白霧,靠近的灰塵都在三尺外自動彈開。
“仙師大人!”少女驚喜地叫出聲來,當初便是這位仙師在夢中救了她。
驀地,柳云溪突然想起什麼,“爹爹引一隻鼠妖去了東邊院房!”
江寒目光一凜。
他抬腳跺地,整座祠堂突然震動,兩隻偷襲而來的鼠妖一個踉蹌,站立不穩的瞬間,手中長刀劃出半月形的弧光,兩顆鼠頭沖天而起。
“跟緊我。”
柳家東邊院房。
柳老爺子被鐵鏈鎖在柱子上,胸口插著三根骨釘。
七八隻穿著人類衣服的鼠妖圍著他,為首的是個戴著秀才方巾的灰須鼠妖,正用毛筆蘸著血在老爺子臉上畫符。
“老東西嘴真硬。”鼠妖秀才陰笑道,“再不說出《青囊訣》的下落,下一筆就畫在你眼珠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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