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妖步步逼近。
嘴中腥臭口水不斷流淌在地。
咯吱咯吱——
……
冀縣一處宅子。
柳老爺帶著所有家丁武夫護衛在祠堂門前,他本在青陽城,如今媳婦兒老家冀縣出事,他來救老丈人。
“老爺,地道塌了!出不去!”
“老爺!鼠妖攻破防線,王家失守!張家失守!”
祠堂內,柳云溪護在其餘老弱婦孺身前,背對著角落眾人,聽聞門外吶喊,小臉發白,指尖顫抖。
她自詡武道修行有所成就,但今日眼見鼠妖逞兇,竟是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若非老爹出手,甚至已經命喪妖口。
……
“鐺!“
金鐵交鳴聲震得馬宇浩耳膜生疼。
一柄未出鞘的玄鐵長刀橫空而來,刀鞘精準磕飛腰刀,餘勢不減地將黃毛鼠妖拍進磚牆。
瓦礫紛飛間,一道身影如蒼鷹掠地,氣浪掀翻周遭三丈內所有鼠妖。
塵煙中,來人單膝跪地緩緩直身,這是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束髮的麻繩早已鬆散,鴉羽般的長髮被氣勁激得飛揚。
“師弟。”老頭轉頭瞥了馬宇浩一眼,瞳仁在暮色中泛著冷鐵般的光澤。
“借個火。”
馬宇浩尚未回神,手中突然一輕。那半粒回氣丹的殘渣竟被老頭雙指拈走,只見他指尖一搓,本該溫和的藥力突然暴烈燃燒,化作幽藍色火苗纏繞在玄鐵刀鞘上。
鼠妖們發出驚恐的吱吱聲。那黃毛鼠妖剛從廢墟里爬出,就見老頭反手揮刀,幽藍火浪呈扇形橫掃。
七隻鼠妖瞬間變成火球,焦臭味混著“噼啪“的爆響瀰漫開來。
最令人膽寒的是,那些火焰彷彿有靈性般,專挑活著的鼠妖追逐。
“純陽火!”馬宇浩失聲驚呼。這分明是失傳已久的古法,能將丹藥法力轉化為焚妖真火。
但必須是陽靈根修士才可以修行。
老頭沒有答話。
他左手拇指頂開刀鐔,一抹雪亮刀光如新月出雲。
撲來的鼠妖們突然僵住,繼而齊頸而斷——原來那一瞬的拔刀,已斬出九道殘影。
鼠群終於崩潰。
殘餘的十幾只鼠妖尖叫著鑽入地縫,老頭卻突然將長刀插地,左手結了個古怪的法印。地面頓時泛起土黃色波紋,三丈外接連爆出悶響,逃竄的鼠妖竟被地氣硬生生震出洞穴,個個口鼻噴血。
“冀縣豈是你們想來就來!?”
老頭怒吼一聲,身如猛虎而動如雷霆,輾轉騰挪間,不斷拍碎一顆顆鼠妖頭顱。
馬宇浩強撐著站起來,突然發現自己的桃木劍在微微震顫。
不是恐懼,而是……共鳴?
是青玉軒哪位師兄?
他猛地抬頭,正看見老頭捏爆一顆鼠妖頭顱。
“是門內哪位師兄?”馬宇浩聲音發乾,他已經力竭了,實在無力思考。
老頭用刀尖挑起顆鼠妖頭顱,聞言頓了頓:“江寒。”
江寒甩出一個粗瓷瓶,“解毒丹,能解鼠毒,別感染了。”
說罷,枯瘦身影轉身走向廢墟深處,殘陽將他影子拉得很長,像柄插在大地上的斷劍。
更遠處,哀嚎遍野。
冀縣的夜,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