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案情鋪陳之後,鮮少見林行止如此鮮活稚氣的一面。
“好。”柳凝酒剛要歇息,便想起來要給許槐兒換藥,正手腳連用的將林行止推走,才站起來。
書房的門便撲通——一聲被從外推開。
許槐兒驚慌失措的跑進來,一下子跪在柳凝酒面前。
“求王妃賜恩,是不是我夫君來了?他們都不肯告訴我,但是我聽見馬車的聲音……”許槐兒頭磕在地上。
柳凝酒看見許槐兒面上發紅,那股在許槐兒熟睡之時悠悠散發的異香,此刻正在書房中飄散,且大有長進之勢頭,比前幾日許槐兒熟睡之時的味道更加濃厚。
柳凝酒心存疑惑,緩緩後退一步,悄聲問林行止,“你可聞見異香?”
林行止點了點頭。
比起這奇怪異香,林行止更為明顯的察覺到,今夜註定還是一個天翻地覆的不眠之夜。
柳凝酒心中疑惑,這許槐兒身上的異香,可否與李景澤有關?
若實在有關,這許槐兒身上,難道還有蠱毒?
重重疑問想纏繞理不清的絲線。
想起那日毒蟲靠近許槐兒便異動,或許也和這異香有關。那今日許槐兒身上異香大有變化,那毒蟲是否也會波及?
柳凝酒急切的想要尋找破口。
“君岐,將那琉璃盞拿來!”柳凝酒吩咐到,“那毒蟲若是死了,你再動手。若那毒蟲活動,你切勿動作,只需前來稟報便可。”
君岐應了聲,便立刻前去。
前幾日,柳凝酒思及毒蟲懼火,將琉璃盞遠遠的放在空曠的院子裡,四圍圍上硫磺,並堆柴點了火。找人時時刻刻照看著,每日彙報給她,這幾日並未發現那毒蟲有什麼活躍的。
除了那日從李景澤手上出來,或許是沾了人血,尚能一分為二之外,絲毫未見再有變化。
“你先起來吧,一切得依照你的傷勢來做定奪。”柳凝酒並未直接回答李景澤在不在,只是給了許槐兒一個安撫。
許槐兒並未起身,聽了這話,只是將頭抬起來,仍舊一副焦急表情。
見柳凝酒並未回答,便直接拉起袖子,將那毒蟲啃食的傷口放給柳凝酒看。
那崎嶇不平的傷口任然嚇人,想是墨跡混著血長在了面板之下。但血肉已經完整的連線在一起,新的皮肉完全包裹,結痂盡數掉落。
不過不出一日的功夫,柳凝酒日日為許槐兒換藥,如何不知許槐兒的傷口。
不過一日之間,竟然從昨日的唬人狀況變成如今這般,那結痂至少要月餘,甚至多月才能長好脫落,如何一日之間,完好如新?
“從,從半個時辰前,我便覺得混身奇痛難耐,以前不知為何,從來都不痛,我還以為是遭了什麼報應,都積攢到今日了,也不敢來尋王妃,在房中暈了過去。等我醒來,便覺得傷口發熱,撩起衣服一看,便這樣了,我便知道,應該是夫君在府裡……”
這番話令柳凝酒完全顛覆了想法。
從前念及許槐兒身上怪異事件,被案情的其他發展阻礙了視線,如此想來,這三四日見,許槐兒的傷口已然恢復神速,從前只以為許槐兒一再的說“不疼,不疼。”只是安慰推辭。
現在看來,若真是到了如此巨大的傷口卻毫無痛覺……
柳凝酒重新審視了一番許槐兒,那張乖巧柔弱的面孔之下似乎有未發覺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