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倓,是他擋了本王的路!誰能幫本王搬開這塊絆腳石,誰就是本王的朋友!”
他的聲音,變得高亢而狂熱。
“突厥人是狼?沒錯!但本王,就是那個最厲害的獵人!這頭狼,不過是本王手中,用以捕殺獵物的獵犬罷了!”
“等楊倓這頭最兇猛的野獸被咬死,這頭不聽話的獵犬,是殺是剮,還不是本王說了算?”
他看著眾人,一字一頓地宣佈。
“本王的決定,不會改變。”
“三日後,歃血為盟!”
“誰敢再言反對,休怪本王,無情!”
劉黑闥看著狀若瘋魔的竇建德,渾身冰冷。
他知道,自己再也勸不動這位已經被權力和野心衝昏了頭腦的夏王了。
他緩緩地退了回去,臉上,是一片死灰。
河北,要變天了。
……
三日後,信都城外,築起高臺。
竇建德身穿王袍,與各路反王的使者,以及那位神情倨傲的突厥使者,一同登上了高臺。
在數十萬夏軍將士的見證下,他們殺白馬,飲血酒,對天盟誓。
“討隋聯盟,今日成立!”
“共伐國賊楊倓,匡扶天下!”
竇建德作為盟主,高舉酒碗,意氣風發。
臺下,歡聲雷動,聲震四野。
沒有人注意到,在人群的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貨郎,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他悄無聲息地轉身,擠出人群,消失在了小巷的盡頭。
當夜,一隻信鴿,從信都城內飛起,迎著月光,向著西南方向的洛陽,疾飛而去。
……
洛陽,紫微宮。
楊倓的心情很不錯。
經過連日的整頓,洛陽城已經初步恢復了秩序。
新招募的五萬大軍,在秦叔寶和程咬金的操練下,也漸漸有了模樣。
從關中運來的糧草和物資,源源不斷地充實著洛陽的府庫。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他甚至有閒情逸致,在御花園裡,陪著從長安趕來的獨孤嫣然和蕭薇柔,賞玩新開的菊花。
“殿下,這幾日操勞,也該歇歇了。”獨孤嫣然親手為他沏了一杯茶,眉宇間帶著一絲心疼。
楊倓接過茶杯,微微一笑。
“這點事,算不得什麼。”
他看著眼前這座歷經戰火的皇城,心中豪情萬丈。
洛陽已在他的腳下,下一步,便是掃平天下,重振大隋聲威。
就在這時,墨五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不遠處。
他沒有靠近,只是靜靜地站著。
楊倓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
他知道,若非天大的事,墨五絕不會在這種時候,來打擾他。
“你們先聊,我去去就來。”
他安撫了一下獨孤嫣然,起身向墨五走去。
“何事?”
墨五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小的竹管,遞了過去。
楊倓擰開竹管,抽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絹帛。
他展開絹帛,一目十行地掃過。
下一刻,他整個人的氣息,驟然一變。
那張原本還帶著溫和笑意的臉,瞬間佈滿了寒霜。
一股恐怖的殺氣,從他身上瀰漫開來,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咔嚓!”
他手中的絹帛,被他生生捏成了齏粉。
“竇!建!德!”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聲音低沉,卻蘊含著滔天的怒火。
“他敢!他竟然敢!”
勾結突厥!引狼入室!
這已經不是爭奪天下的內部紛爭了!
這是在賣國!是背叛!是拿整個中原的百姓,去換取他一人的野心!
“好!好一個討隋聯盟!好一個盟主!”
楊倓怒極反笑,笑聲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意。
他猛地轉身,大步向著議事大殿走去,身上的王袍,被勁風鼓盪得獵獵作響。
“來人!傳孤旨意!”
“召集所有在洛陽的將領,立刻到紫微殿議事!一刻都不能耽誤!”
很快,李靖、秦叔寶、徐世勣、程咬金等一眾文武,都神色匆匆地趕到了大殿。
他們看著主位上,臉色鐵青,渾身散發著怒火的楊倓,心中都是一凜。
他們從未見過,殿下如此憤怒。
“殿下,發生何事了?”李靖上前一步,沉聲問道。
楊倓沒有回答,只是將一份抄錄的情報,扔在了李靖面前。
李靖撿起情報,只看了一眼,臉色便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情報在大將們手中一一傳閱,每一個看過的人,臉上都露出了和楊倓一樣的憤怒和殺意。
“豈有此理!”程咬金第一個咆哮起來,“這個竇建德,他還是不是漢人!竟然跟那幫草原蠻子勾結在一起!”
“這狗賊,該千刀萬剮!”秦叔寶也是雙拳緊握,青筋暴起。
楊倓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目光掃過每一位義憤填膺的將領。
“諸位,都看到了。”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有人,想把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賣給外族!”
“有人,想讓我們大隋的百姓,淪為草原人的牛羊!”
“你們,答不答應?”
“不答應!”
“殺!殺了這幫狗賊!”
群情激奮,殺聲震天。
楊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猛地一揮手,下達了命令。
“傳孤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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