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薇氣得渾身哆嗦,剛止住的眼淚又有決堤之勢,但那雙狐狸眼深處,突然“噗”地冒起一點火星,腦子裡的算盤珠子噼裡啪啦開始瘋轉!
短暫的窒息般的死寂後。
她臉上的絕望,如潮水退去,速度之快堪比熱鍋時,蒸發的洗鍋水。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的、混合著極度危險與瘋狂的算計光芒。
她猛地吸下鼻子,胡亂用還算乾淨的手背抹把臉——效果堪比給糊掉的油畫上再潑一桶油彩。
但,那不重要!
“林!以!凡!”
她一步上前,那隻沒踩高跟鞋的腳丫,差點踩到一塊乾癟的披薩,可她渾然未覺。
她湊得極近,紅唇幾乎要貼上林以凡的下巴,那股混雜著酒精、香水和絕望的複雜氣息撲面而來。
“你剛才說什麼?結婚證,對吧?一千萬,你也認?!”
她的語速快得AK47都壓不住,帶著一種老子找到新大陸的狂熱。
林以凡微微蹙眉,略感不適地想後退半步,卻被她一把揪住價值不菲的襯衫衣領!
“認!對吧?”
張若薇幾乎是吼出來的,眼睛死死鎖著他,像是要挖出他腦子裡的每一點算計,或者把自己的瘋狂塞進去。
“認就好!”
見林以凡點頭,她猛地鬆開手,像個神經質的指揮家在凌亂的客廳裡原地轉個圈,絲襪腳板踩在地毯的油汙上,也毫不在意。
“一個冤屈洗清值一千萬……要是更大的‘喜事’呢?”
她驟然停步,轉身,直勾勾盯著林以凡,那雙狐狸眼精光四射,哪裡還有半分剛才的崩潰?
“結婚證我們領了!但婚禮呢?!我被趕出張家的事,張家很低調。如果說,張家的小姐嫁人,而且是整個首都,被張家叫了二十六年的‘小姐’!那這婚禮……”
她越說越興奮,聲音都拔高了幾個調,帶著一種窮途末路的亢奮。
“我爸……呸!張用得來!爺爺……爺爺最講規矩排場!張妍熙那個賤人想看我死?我偏不死!我還要風風光光嫁人!請柬撒遍全城名流……”
林以凡一摸她額頭:“你喝假酒上頭了吧!”
“你才喝了假酒!”
窗外,月明星稀,窗內,張若薇一把推開林以凡。
居然自己跳起舞?!
小凡凡抱著手摩挲著下頜:“我當初真是明智!”
“你他娘要是再多嘴,你的事自己查!反正我現在也不想活了!”
猛然,張若薇跳到林以凡面前,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皮肉。
“以凡…不…老公!配合我!辦一場轟動全城的世紀婚禮!讓整個首都都知道。你林以凡,我張若薇,張家的女兒要出嫁……哦不,是好女婿上門!”
她已經語無倫次,越說越興奮,眼底爆發出賭徒看最後一張底牌時才有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