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南唐當後主

第200章 囚籠

“頭兒,陛下這是啥意思?”一名親信湊過來,看著密信上的內容,滿臉困惑,“不讓咱們回金陵,也不讓咱們在蘇州待著了,讓咱們去……北邊?”

朱元將密信收好,吐掉嘴裡的草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陛下這是嫌咱們在江南享福太久了,給咱們找點刺激的活兒幹。”

“去北邊幹啥?接著找趙大趙二的麻煩?”

“找他們麻煩?”朱元一巴掌拍在親信的後腦勺上,“那倆兄弟現在一個籠裡一個籠外,自己就夠演一出大戲了,還用得著咱們去添亂?陛下這是讓咱們,去給那隻看戲的狼,找點不痛快。”

“狼?契丹人?”親信恍然大悟。

“還不算太笨。”朱元跳下船,走到岸邊,遙望北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走,弟兄們,收整行裝!咱們換個地方,去領略一下大漠風光!”

半個月後,雁門關外,一片蕭瑟。

一支百餘人的“商隊”,風塵僕僕地抵達了關外的一處集鎮。為首的漢子,正是改換了裝束的朱元。他們沒有進關,而是在鎮上採買了一批羊皮、馬奶酒和幾件契丹款式的皮袍彎刀。

夜裡,客棧的房間內,朱元攤開一張簡陋的地圖。

“都記住了?”他指著地圖上的一點,“這裡,宋軍的一個烽燧哨所,距離楊令公的大營,不遠不近,正好五十里。守軍三十人,一月一換防,今晚,正好是他們最鬆懈的時候。”

一名部下有些遲疑:“頭兒,咱們真要扮成契丹人去劫營?咱們這口音……一開口不就露餡了?”

朱元瞪了他一眼:“誰讓你開口了?咱們是去殺人放火,又不是去跟他們嘮嗑!記住,動手要快,要狠!最重要的是,要亂!”

他又從懷裡掏出幾個小巧的陶罐,正是“霹-靂開山”的袖珍版。

“這玩意兒,一顆就夠他們喝一壺的。記住,炸完就走,別戀戰。動靜要鬧大,但人,不能全殺了,得留幾個活口,讓他們回去報信。”

“頭兒,還有個事兒。”另一個部下撓了撓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咱們這契丹話也太難學了,我學了半個月,就會一句‘呀賣呆’(音譯,無實意),聽著咋跟東瀛話似的?”

“噗——”

周圍的弟兄們沒忍住,全笑了出來。

朱元氣得一腳踹過去:“你個憨貨!讓你學幾句罵人的,你學成什麼玩意兒了!都給老子記住了,實在不行就別說話,咿咿呀呀地亂叫就行!反正那些宋兵也聽不懂!”

三更時分,月黑風高。

烽燧哨所的宋兵,正圍著火堆打盹。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死神已經悄然降臨。

朱元帶著他的人,如鬼魅般摸到了哨所外圍。沒有多餘的廢話,一個手勢,十幾顆袖珍版的“霹-靂開山”被點燃,朝著哨所裡就扔了進去。

“轟!轟隆!”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瞬間撕裂了寧靜的夜空。火光沖天,木製的營房被炸得四分五裂,猝不及防的宋兵被氣浪掀飛,慘叫聲、哀嚎聲響成一片。

緊接著,朱元一馬當先,揮舞著一柄繳獲來的契丹彎刀,帶頭衝了進去。

“咿呀呀呀!”他一邊衝,一邊發出意義不明的怪叫。

他身後的“破局者”們有樣學樣,一個個叫得比他還歡,彷彿一群從地獄裡衝出來的惡鬼。

戰鬥,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這些南唐最精銳的特種兵,對付一群睡眼惺忪的普通哨兵,簡直是砍瓜切菜。他們行動迅捷,配合默契,刀刀致命。

整個過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哨所內,一片狼藉,二十多名宋兵倒在血泊中。

“頭兒,都解決了!”

“留活口了嗎?”朱元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問道。

“留了,按您的吩咐,砍斷了三個人的腿筋,扔在草料堆裡,死不了。”

“幹得好。”朱元滿意地點點頭,他走到一具契丹打扮的“同夥”屍體旁——這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道具,從懷裡掏出一塊碎裂的陶罐彈片,悄悄塞進了“屍體”緊握的手中。然後,他又將一柄制式精良的宋軍腰刀,“不經意”地丟在了屍體不遠處。

做完這一切,他一揮手:“撤!”

百餘騎來去如風,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天亮後,巡邏的宋軍發現了這地獄般的一幕。訊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到了五十里外,楊業的中軍大帳。

當楊業趕到現場時,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他蹲下身,親自檢查那些屍體。傷口,大多是彎刀所致,乾淨利落,是契丹人的手法。

但是,現場的爆炸痕跡,卻讓他感到了深深的困惑。那種威力,絕非契丹人慣用的火油彈所能造成。

他的兒子楊延昭,從一具燒焦的屍體手中,找到了一塊鋒利的陶片。

“父親,您看這個。”

楊業接過陶片,仔細端詳。這材質,這厚度……他猛然想起了淮南之戰的傳聞,南唐有一種名為“霹-靂開山”的火器,據說就是裝在陶罐之中。

他的心,猛地一沉。

這時,又一名親兵來報,說是在不遠處,發現了一柄宋軍的制式腰刀,上面還刻著殿前司的標記。

南唐的火器?契丹的彎刀?殿前司的腰刀?

這三樣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同時出現在一個邊境哨所的兇案現場,這說明了什麼?

楊延昭年輕氣盛,怒道:“定是契丹人得到了南唐的火器,對我大宋邊境圖謀不軌!父親,我們必須立刻反擊!”

楊業卻沒有說話,他站起身,看著遠方連綿的群山,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疲憊和厭惡。

他戎馬一生,對契丹人的戰法瞭如指掌。他們嗜血,但並不愚蠢。如果真得到了這種大殺器,絕不會只用來偷襲一個區區三十人的小哨所。而且,殺了人,還故意留下殿前司的刀?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栽贓嫁禍嗎?

這手法,太粗糙,太刻意了。

刻意得,就像是有人在指著他的鼻子告訴他:沒錯,就是我乾的,我就是想讓你和契丹人打起來,你能奈我何?

會是誰?

南唐李煜?他想挑起宋遼之戰,好坐收漁利?有可能。

可是,那柄殿前司的腰刀,又作何解釋?

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楊業心底冒了出來。

官家……

官家一直對自己擁兵自重、坐觀成敗心懷不滿。他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逼自己出手?逼自己和契丹人陷入戰爭的泥潭,好消耗自己的兵力,然後再尋機將自己剷除?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如同藤蔓般死死纏住了他的心臟,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他不敢再想下去。

“將此事,原原本本地上報朝廷。”楊業的聲音沙啞而疲憊,“另外,傳我將令,全軍戒備,但,任何人不得擅自出關,違令者,斬!”

一份夾雜著鮮血、火焰和無盡猜疑的急報,從雁門關飛出,如同一隻不祥的烏鴉,撲向了那座風雲詭譎的汴梁城。

而始作俑者朱元,此刻正帶著他的弟兄們,在百里之外的一處山谷裡,一邊大口吃著烤羊肉,一邊興高采烈地討論著下次該用什麼新花樣。

李煜的“疑罪之種”,已經成功地在北疆,落下了最毒的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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