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東宮,李煜正與幾位心腹將領研討沙盤,忽聽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殿下!吳越使者回報!”張承業手捧漆封密信快步走入,“吳越王錢弘俶同意議和,願與我朝共抗周國!”
滿座將領面露喜色。
李煜接過密信細看,嘴角微揚:“好!傳令鍾謨,即刻整軍五萬,三日後開赴鄂州,按原計劃攻楚!”
“殿下,”老將林仁肇憂心道,“周國趙匡胤已至淮河,若此時我軍主力西進...”
“無妨。”
李煜指向沙盤上壽州位置,“劉仁贍將軍坐鎮壽州,固若金湯。何況...”
他眸子精光一閃,“本宮已另遣密使渡海北上,此刻應該快到契丹上京了。”
韓熙載聞言一驚:“殿下要聯契丹抗周?”
“不錯。”李煜輕敲案几,“契丹一直覬覦中原。若我大唐許以平分中原之利,耶律璟必出兵南下。”
正議論間,凌如霜捧著一摞軍報悄然入內。
她手臂傷勢未愈,仍堅持每日整理前線情報。
李煜眸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她,見她將文書分類放好,又默默退至屏風後記錄。
“報——!”
一名斥候飛奔入殿,“周國大軍突然拔營北撤!趙匡胤率部返回汴梁!”
殿內先是一靜,繼而爆發歡呼。李煜卻神色如常:“柴榮果然沉不住氣了。”
他轉向韓熙載,“傳書劉仁贍,加強壽州防務。周國雖暫退,必不甘心。”
眾將退下後,李煜獨坐沙盤前,凝視著象徵契丹的黑色小旗。
一隻素手遞上茶盞,他抬頭正對上凌如霜清澈的眸子。
“殿下該休息了。”她溫聲道,“傷口才好,不宜過度勞累。”
茶香嫋嫋中,李煜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你也沒好好休息。”
他從案几下取出一個青瓷小盒,“這是御醫調製的藥膏,對箭傷疤痕最有效。”
凌如霜接過藥膏,指尖微顫。她正要道謝,忽見沙盤旁放著半卷詩稿,正是那日她見過的《無題》。兩人目光同時落在詩稿上,一時靜默。
“殿下...”凌如霜終是先開口,“楚國之行,臣妾想隨軍...”
“不可。”還沒等凌如霜說完,就被李煜斷然拒絕,“戰場兇險,何況...”他聲音低下來,“三皇兄的人可能混在軍中。”
凌如霜固執地抿著朱唇。
陽光透過窗欞,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襯得那抹倔強格外生動。
李煜幾乎要心軟,卻聽張承業在門外稟報:
“殿下,壽州劉將軍派特使求見!”
來人是劉仁贍的副將,風塵僕僕,甲冑上還帶著血跡:“稟殿下,周國撤軍前曾猛攻壽州三日,劉將軍率部死守,傷亡千餘人。將軍命末將帶來這個——”
他呈上一柄斷劍,劍身刻著“忠勇“二字。
李煜認得,這是當年他初掌兵權時賜予劉仁贍的佩劍。
“劉將軍說,劍可斷,壽州不可破!”
李煜握緊斷劍,胸中熱血翻湧:“回去告訴劉將軍,他的忠心,孤銘記於心。所需糧草軍械,十日內必到壽州!”
副將退下後,李煜轉向凌如霜:“現在你明白本宮為何對壽州如此放心了?”
凌如霜點頭,眼中閃著敬佩的光:“劉將軍真乃國之棟樑。”
“不止是他。“李煜眸光開始悠遠,“壽州是本宮起兵之地,那裡的百姓與本宮同生共死過。有他們在,周國縱有百萬大軍也難越雷池。”
他忽然想起什麼,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對了,今早收到的。你父親查過的案子,有眉目了。”
凌如霜急切地展開信紙,臉色漸漸蒼白:“三皇子與周國密使的往來賬目...還有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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