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師……送……送給誰了？那……那個外賣小哥？”
“嗯。”
林凡點了點頭，他拿起一塊油布，繼續擦拭著手上的油汙，彷彿那隻剛剛被他送出去的電瓶，還不如他手上的機油重要。
“為什麼啊？！”
馬東終於忍不住了，他往前衝了兩步，聲音裡充滿了無法理解的抓狂：“大師！那不是普通電瓶啊！那是能改變世界的東西！你知道那玩意兒能賣多少錢嗎？不！那根本不是錢的事！那是……”
柯嚴一把拉住了情緒激動的馬東。
他比馬東要冷靜，可他內心的風暴，卻絲毫不比馬東小！
他死死地盯著林凡，試圖從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後悔、炫耀，或者任何正常人該有的情緒。
但是沒有。
林凡的臉上一片平靜，平靜得讓人感到恐懼。
“他的電瓶壞了，跑不遠。”
林凡終於又開了口，他抬起頭，看著快要急瘋了的馬東，認真地解釋道，“我那個正好能用，就給他了。”
馬東張著嘴，感覺自己一肚子的火氣和疑問，瞬間被這句話給堵了回去，不上不下，憋得他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因為電瓶壞了……所以就把一個價值連城的黑科技送了？這是什麼邏輯？這是正常人的腦回路嗎？！
“大師……”
柯嚴深吸一口氣，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說道，“我們知道您不在乎錢，可這東西的技術價值太大了！
我們必須馬上進行量產！我已經聯絡好了最頂尖的電池生產線，資金、人員、渠道，所有的一切，我們都準備好了！
只要您點個頭，三個月！不，一個月！我們就能讓‘凡-1.0’的名字，響徹全世界！”
柯嚴的眼裡，燃燒著名為野心的火焰！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商業帝國，正在冉冉升起！
林凡聽完，放下了手裡的油布。
他看著一臉期盼的柯嚴和馬東，沒有立刻回答。
他轉身，走到了那個剛剛被外賣小哥李偉換下來的，又舊又髒的老電瓶旁邊，用腳尖把它踢到了牆角，和一堆廢棄的零件堆在一起。
然後，他才回過頭，看著兩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想開公司，也不想搞量產。”
“我，就一修車的。”
這句話，像是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在了柯嚴和馬東的身上！
他們徹底愣住了！
柯嚴瞬間明白了。
林凡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故作姿態。
他是真的，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一個手握足以改變世界力量的人，他的理想，竟然真的只是守著這個破舊油膩的修車鋪，當一個修車工！
柯嚴心中那團熊熊燃燒的野心火焰，在這一刻像是被掐滅了。
但他沒有感到失落，反而湧起一股更加強烈的，近乎仰望的敬佩。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視財富如浮雲，視權勢如塵土。當全世界都為他瘋狂的時候，他卻只是專注地，守著自己的一方天地，做著最質樸的事情。
這就是最頂級的大師風範！
柯嚴苦笑著搖了搖頭，鬆開了拉著馬東的手。
他知道，再勸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只會顯得自己庸俗不堪。
“我明白了，大師。”
柯嚴的語氣裡，充滿了發自內心的歎服，“是我們……著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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