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此刻百味樓內,依舊如昨日那般生意紅火,蘇子佩在酒樓熬了一天,直到傍晚終於找到藉口回去。
到了蘇宅,天色已然黑了。蘇子佩遠遠觀望錦苑,發現並無多少護衛,只要找準時間就能抓住空隙進去。
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一旁,藉著花草掩飾。過了小半盞茶,她目光一閃,快步跑了過去。
暗中,一個年輕護衛看到這一幕,遲疑地問道:“隊長,真的不攔著嗎?我看三小姐……”
“小子,我們只負責安全,其他事情少摻和進去,聽清楚了嗎?”
年輕護衛摸著腦瓜似懂非懂,終究沒有跳出去攔住蘇子佩的去路。
“居然如此輕鬆就出來了,看來二丫沒我想象中那般受爹重視。”蘇子佩繃緊的神經微松,穿過冷清的庭院到達書房前,小心翼翼地戳開窗紙向內看去,只見屋內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蘇子佩心頭一喜,輕手輕腳地推開門。
吱呀——
一聲輕響,門沒鎖。
蘇子佩閃身進去關緊房門,心臟撲通狂跳。她來不及大量裝飾華麗的書房,在書架上翻找半晌竟是毫無所獲。
“沒有?不可能!”
蘇子佩額頭急得直冒汗,右手不小心碰到書桌上的捲紙落到地上。
糟糕!
蘇子佩神情微變,立即撿起準備將之放回原處。
不經意間,她的視線瞥過紙上字跡,這一瞥,蘇子佩頓時瞪大雙眼,展開卷紙細看。
這分明就是她苦苦尋找不得的叫花雞菜譜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蘇子佩緊緊抓住紙張的雙手微顫,興奮地幾乎要跳起來。
聽到外面還沒有腳步聲,蘇子佩膽子大了許多,仔仔細細地將過來書房搜尋的痕跡一一擦拭乾淨,才懷揣菜譜離開了錦苑。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發現,就在她的頭頂房樑上,一雙宛如黑夜般幽深的眸子,將發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那捲菜譜掉在地上,也是她故意為之。
翌日清早,蘇漓準時起床修煉兩個時辰,才用過早膳,踏出錦苑大門。恰逢蘇子佩頂著一雙熊貓眼經過,二人俱都是一愣,沒想到會在這個時辰碰見。
“三妹是去酒樓麼?我看你好像沒睡好,是不是酒樓的活兒太辛苦了?”
蘇漓先反應過來,關心道。她那一雙修長睫毛下的黑眸毫無瑕疵,寶石一般純淨閃亮,彷彿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做不得假。
蘇子佩表情瞬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有些心虛地說道:“啊!二姐說的哪裡話?我身為蘇家兒女,為家裡做事是應該的,怎麼能說辛苦呢,倒是二姐這個點才去祁先生那裡麼?”
蘇漓笑容清淡,“先生百草堂早上病患太多,於是便讓安排我和清皓晚兩個時辰去聽課。我聽說娘給三妹重新找了教書先生,三妹可不要辜負孃的期望啊。”
“哼,娘也是你這個野種能叫的?”
蘇子佩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嘀咕一聲,懶得再聽蘇漓大人說教的語氣,扭頭就走。
蘇漓凝立在原地不動,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笑容更多了一些。
“野種麼……”
進入夏季的大蘇鎮,如同河邊靜靜流淌的溪水,日子變得波瀾不驚。
蘇漓兩耳不聞窗外事,每日讀書識字、修煉做菜,似乎再也沒有提起過“百味樓”這個字眼。
李嬤嬤看得暗暗嘆氣,可惜了。她聽說蘇子佩靠著那張偷來的菜譜,已經得到大廚們的認同,初步接手百味樓的生意,在管理方面也做得極好,頻頻受到老爺誇讚。
小姐又遲遲不做新菜,這樣下去的話……
這些日子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那便是蘇煥禮又過來讓蘇漓寫了一份粽子的菜譜,顯然是準備擴大利潤。
“爹爹,孩兒記得您和那員外約定過,蘇家不會再洩露粽子食譜,就連我也不準做……”
“囉嗦!”蘇煥禮的笑臉頓時板起來,訓斥道:“你懂什麼?大人的事少摻和,把菜譜寫出來,莫要浪費時間!”
蘇煥禮的態度,對比前些天讓她研究新菜的親熱勁兒,差太遠太遠了。
蘇漓委屈地抿了抿嘴,但還是低頭默不作聲地寫下了菜譜。
寫完後,蘇煥禮迫不及待地搶過來,粗略看過一眼,就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李嬤嬤在一邊看不過去,“小姐,老爺他……”
蘇漓微微搖頭,她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支在下頜,別過頭看向窗外,眼中似有明媚笑意。
“小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我愚蠢的爹爹……”
蘇煥禮拿著菜譜急匆匆地從百味樓後門進入,一眼便看到三女兒蘇子佩正在鍋爐前忙著烤叫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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